“平乐侯如此仗势欺人,伙同其他无关人员针对下官,就不怕下官冒死谏到皇上面前,损了平乐侯府几世的名声吗?”
沈子瑜高坐明堂,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嘴角噙着笑,说出来的话却让陈元泽瞬间泄了最后的气势。
“陈大人,你说本侯跟堂下之人牵扯不清,有意包庇是吧?”
“下官不敢。”
啪啪啪沈子瑜的鼓掌声响起:“好的很,不敢,不是没有。那就是有,所以你说本侯徇私包庇,这点,钦差大人可都听见了?”
堂外看热闹的人群,忽然让开一道口子,走进来几个人。
年长者跟叶宗之差不多大,四五十岁,身旁还跟着几个二三十岁的年轻人。
程青砚和叶灵雨往外瞅了瞅,又看了看沈子瑜,沈子瑜依旧坐在堂上,不动如山。
而来人正是代天巡狩的从一品中书令,白若轩。也是白若素的阿兄,叶灵雨的亲舅舅。
直到白若轩进了公堂,举起圣旨,沈子瑜才从座位上起身,悠悠然站到程青砚和叶灵雨身旁。
白若轩扫了一眼公堂内的场景,高举圣旨,朗声道:“今中书令白若轩,奉旨巡查各地事宜。另皇上赐我便宜行事之权,无论是何人犯罪,本官都可先斩后奏。侯爵王府,官员平民,一视同仁。”
“既然陈大人说平乐侯徇私枉法,那本官就不得不出来主持公道了。陈大人,你还有何疑义?”
陈元泽现在是出了狼窝,又入虎口。他能有什么话说,多说一个字,都可能会被定性为不遵圣旨,分分钟就让他抄家灭族。
但他不知道白若轩跟叶宗之和叶灵雨的关系,让沈子瑜审他,那还不如让白若轩审他。他认为,白若轩至少是保持中立态度的。
谁又能想到,白若轩巡查的第一个县城,就是远宁县呢?
陈元泽见白若轩开始审理此案,跪地高呼冤枉:“钦差大人明鉴,下官真的是冤枉的啊,下官没有收受贿赂,为官期间勤政爱民,两袖清风,几乎捐出去了所有的月银。”
“不信您看,下官的官袍都是打着补丁的。”
白若轩面带笑意,看起来很是慈祥,说出来的话却让陈元泽如坠冰窖:“陈大人确实两袖清风,毕竟,所有钱财都在家里。就算陈大人出门不带银子,也不耽误陈大人买卖东西不是吗?”
陈元泽心头突突突的跳,不可能,他把钱藏家里的事情,怎么会有人知道呢?
为了方便藏钱,他在州府衙门附近弄了块地,盖起了几间屋子。屋子屋顶也漏雨,墙面也发霉,家中也除了必须用品,什么值钱的装饰都没有。
那些不知道真相的人,都以为他清贫,其实他每日住在堆满金银的屋子里。
但这一切,白若轩是不可能知道的,他才来远宁县第一天,怎么就能发现他的秘密呢。
一定是诈他,他不能自乱阵脚,毕竟贪墨的那些钱,他也没拿出去挥霍过。
想通之后,陈元泽决定装傻,打死不认:“下官不明白钦差大人的意思,下官的清廉,那可是出了名的。如果钦差大人不信,可以到州府衙门附近去打听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