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刘嵩被他打断,心思一通急转,立时明晰关窍所在,脸色稍霁,强笑道:
“自然是兄弟叙话,兄长但说无妨。 ”
“好!”秦叔宝一拍大腿,大叫了声好,音量却急转直下,仿如耳语般说道:
“依我之见,贤弟想得太多了,我辈武夫征战,用处只在沙场决胜,一身本事,无非货卖帝王家罢了,似这等纵横捭阖的精细活,本就不是我们应当应分的事情……”
“对!得一里还是失一寸,与我等何干?还是回朝领赏才是正经。 ”朱粲横插一句,显是对秦叔宝地这番军人职责理论万分赞同,至于什么大义、名教,他才懒得考虑,总归是落在手里地爵赏才是实实在在的东西。
听了这两个人地话,刘嵩更是泄气。 原指望能有个把人支持自己乘高句丽病要它的命,本着这个路子出出主意,没想到秦叔宝这个纯粹军人不支持,朱粲这个小吏出身的现实主义者也反对,出发点不同,结果却无不同。
刘嵩只得将目光投向了一直默默的陈光,却见他启齿说道:
“大人,《国语》中说‘君忧臣劳,君辱臣死’,而今陛下不获高元得一和议即收兵还朝,君尚不以为辱,我等不过爪牙之辈,何苦……何必?”
“我x!”
刘嵩怒骂一声,一跃而起,绕着愕然相对的三人急转了好几圈,方才略微平静下来,口不择言地说道:
“他的,老子把脑袋掖在裤腰带上,难道为的就是那昏……”
君字还没出口,刘嵩自己已醒悟过来,几乎吓出一身冷汗,再看在座三人,也是表情各异。
朱粲扬眉窃笑,陈光惊愕异常,脸上的肌肉更是不住弹跳,想来很是一番斗争,唯有秦叔宝,脸色陡然失了血色,一只手也扬了起来,嘴巴也张成了O型,慌忙叫道:
“慎言!”
见此情景,刘嵩骨子里的混不吝又泛了起来,呵呵一笑,回座坐下,拍了拍秦叔宝的胳膊,故作轻松地说道:
“这里都不是外人,骂也就骂了,还能……”
话音未落,陈光和朱粲还没什么反应,只听秦叔宝硬邦邦地丢下一句:
“某家身上乏了,先行告退!”
竟自不顾而去,留下刘嵩在那里目瞪口呆。 不想却是陈光开口安慰:
“大人所谋者大,非燕雀所知,秦将军不过一时想不通,又何必介怀呢?”
“所谋者大?”
刘嵩狐疑地反问一句,目光所及,两人却是满脸了然得意之色,心知虽然自己从未说过反隋之类的话,可对当朝缺少敬畏却是事实,这在当今天下并非什么新鲜事儿,可这“大”能大到什么程度,刘嵩倒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理解的了。
见他思忖,朱粲呵呵一笑,满脸短髭乱颤,扶案说道:
“实在是大人看得太远了。 以卑职的愚见,再对高句丽动武,至少大隋朝完蛋之前是没指望了,既然如此,大人的眼睛究竟放在了哪一朝?”
“唐朝!?”
这两个字,刘嵩险些脱口而出,可就在出口之际,肯定却变成了疑问,毕竟自己来到了这里,李唐,真的能够建立吗?
题外话:一位同事去灾区采访了,希望她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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