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菲起身告辞,戴上宽大的袍帽,把那张美丽的头脸都藏在帽里。
“舞菲再次感激北君的仁慈,就此告辞。”
“不送,姑娘慢走。”
步惊仙驻足帐外,看着她小巧的身影在神魂军的引路下越走越远,月光映照的她身影越来越长……
‘可惜我有心,也阑及造出解药,低山关不日必破,关内魏军有多少人还需要解药尚属未知之数。不是我步惊仙没有仁慈之心,只是神魂意志的道路艰难险阻重重,非我道中人者,他日指不定都会成为欲杀尽我道中人才甘心的死敌……’
送走舞菲,步惊仙估摸时辰差不多了,独自去了郑凛然的大帐。
途中与凌落不期而遇,彼此没有言语的错肩而过。今夜的战事他早已交待赵姬,根本不需要他参与,本也有意乘机让郑国知道神魂军并非只有他北君一人有统帅大军作战的能力,以图让赵姬借今夜之战成就些声名。
但凌落为人谨慎,此战尽管把握十足也不愿独自回大帐歇息,此刻仍旧在郑国诸将陪同下巡查营区。
如此错身行远时,步惊仙心有戚戚,不由自主的想起北灵山的点点滴滴,满怀唏嘘……
‘可惜我步惊仙注定为神魂意志而活,一切私情都只能在此之后,大师兄,师父常言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或许你我敌对便是注定的天意吧……’
没有言语的错身而过,凌落也同样唏嘘感怀。
‘我凌落何其有幸,人说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但我凌落得了两个。非是我凌落太过执着于过去,只是人生在世,许多事情必须无愧于自己。北君既不惜为红颜触我逆鳞,我凌落也只有狠心绝义。这又是否师父在世时所常说的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夜风吹过,两人错身而过的道路上尘土阵阵飞扬,风过后,又静静落下。
郑凛然的大帐外,步惊仙驻足已久。
其实步惊仙还没走到大帐外时,郑凛然就已经知道他来了。
帐内的郑凛然一直心乱如麻。她理当制止这种轻浮的、荒唐的事情发生。然而她回到大帐不久,竟然鬼使神差的交待下去,让别人都不要来打扰,甚至不许人靠近大帐。
她如此交待,本该接受帐外那个男人的到来,偏偏又犹豫挣扎、难以下定决心。
‘他为何站了这么久还不进来?……他若真的进来了,本宗到底该让他走,还是……’
步惊仙一点也不着急的站在帐外。他知道郑凛然不是用蛮横霸道到底的方式就能俘获其心女人,但他有信心,帐内的女人一定会首先开口,她的迟疑和犹豫不会太久。
郑凛然渐渐等的不耐烦,她觉得北君早就该直接闯进来,也不必累她烦恼如此之久。
“北君准备在帐外守门?”
“本君当然不会为人守门,但本君也不喜欢一厢情愿。假如宗主并无情意,本君立即就走,永不会再打扰宗主。本君所以静等至今,为的只是希望宗主理清思绪,有所决断。如今宗主可否告知——本君该进来,还是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