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就示意人拿上地形图来,将上头的一个个标记对朱厚照说了一遍。得知近畿竟是隐藏着大大几拨各种大盗山匪,朱厚照不知不觉就黑了脸。等听徐勋说,已经招募了两个善于捉拿响马盗的高手,预备让人调教出几支三五人的队伍,专司缉盗他的脸色一下子就精彩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用这个实战?那些乌合之众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
“皇上今天来得正好,臣原本就是想找机会禀报此事。皇上可不要小看了这些所谓的乌合之众,官府也曾经央卫所出兵整饬过,可后的结果却是损兵折将不了了之。
这些人有些是日子过不下去,于是方才上山为匪,但也有些已经山林间经营了好些年,父子相承成了气候,根深蒂固之外,尚有本地人通风报信。所以,臣并不打算让这些人马打着旗号去剿匪,而是预备打着另立山头的名义。否则朝廷一动,上上下下同仇敌忾,那时候反而打草惊蛇。”
白莲教的事徐勋已经让罗清送翔实的情报上来,之所以不动用西厂或锦衣卫,就是因为这些教派信徒实扎根太深,稍有不慎就容易走漏风声,此时朱厚照面前也丝毫不露口风。即便如此,他说的这些仍然是让朱厚照满脸愠怒,扫了一眼其他人就沉声说道:“朕还以为四海升平,没想到这个天下如此不太平!”
这话就说得很重了。无论是身为武将的神英陈雄,还是身为官的张永谷大用,一时都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这时候,作为挑起这个话题的始作俑者,徐勋不得不开口说道:“皇上,天下太平看的是大势,不是这些小处。想太祖太宗雄才伟略,太祖立国之初各省揭竿砀起的络绎不绝,而太宗治世多年,仍然有唐赛儿的山东之乱。其后宣德年间松潘作乱,后来成化年间又有大藤峡瑶民作乱,哪怕再太平的时候,这大乱小乱就不曾停过。”
说到这里,他又顿了一顿说:“但是,既然京畿,哪怕不过三五跳梁小丑,也不能小觑,不能让这些隐患有成了大患的机会。”
“怪不得刘瑾今早给朕呈递上来了一个折子,上头罗列着好些需要变一变的成法。既是如此,那朕回头对内阁说,先从京畿开始,先蠲免了之前所欠的陈赋!”
刘瑾要变法?
徐勋倒真的尚未听说过这个,此时不免一愣。只现如今不是追问这个的时候,听小皇帝只是说蠲免之前积欠的陈赋,他眉头微微一动,没有说出任何的反对意见。而其他人对这样的政务就不会插嘴了,张永和谷大用甚至还凑趣地赞了两句皇上仁德。洋洋得意的朱厚照自然轻轻巧巧就把刚刚的烦闷丢了霄云外,随即就想起了今天的真正目的来。
“那你们继续主持那什么大比,朕找徐勋说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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