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二连三的动作之后,却是一片平静什么也没发生。黑白鸟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黯淡和封闭的空间,默默闭回了眼,我命休矣!
尽管绿和勇士提前了几分赶到,可是龙凤胎没来,她们就要继续等。
绿将保温桶放置乒乓球台上,接过勇士叼着的袋子,探头看鸟,依旧是奄奄一息的模样。
伸出食指拨弄鸟的身子,鸟僵硬的就像菜市场摆好的猪肉,任人宰割。绿着急,轻唤,“啾,啾啾。”
“啾——”黑白鸟睁开眼睛,愤愤地想:讨厌的人类,如今我的身子已经任你处置,难道身前的敬仰也要侮辱!
黑白鸟是歌鸟,高兴时,嘤嘤成韵,前啭不穷。它们的嗓音是被上天眷顾的。
种族里是以歌声划分阶级,可如今这女人——
“啾,啾啾。”瞧见小鸟有了反应,绿兴奋地继续唤上。
黑白鸟惨绝闭目。嘲讽,这是嘲讽——
没有得到回应,绿猜想刚刚一叫,定是消耗了鸟的体能。而之前真切的回应声是求生意识的表现,小鸟是有着强烈求生**的。
绿慌乱的心冷静下来几分,认真思考:
待小姑子小叔子用完膳后,带鸟去兽医处看诊。如果小鸟需要照顾,那么暂时照养几天,若是小鸟情况危险——
绿摇摇头,不会的,这么坚强的小鸟一定可以坚持下来的。
绿将袋口封好,避免阳光直射。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龙凤胎来了。
日日见到的衣服换了,新的衣服乍一看古怪,可至少比天天一件衣强。
绿对着二人憨憨一笑。
王悦回笑,王欣自顾拿过保温桶开吃。
像这样送饭的情况,有二十好几组,空闲的乒乓球台也多,基本上一两个学生就能占个乒乓球台,绿和龙凤胎就是占了一个台子。
邻近两个乒乓球台都是男同学,大口大口吃饭,和龙凤胎细细咀嚼成了对比。
一位看着儿子吃得香的家长,虽是欣慰,却仍不住啐了一句,“吃这么快干吗?看你急的。”
拿出卫生纸给孩子擦汗,男生憋得满脸通红,嘟嘟囔囔一句,“妈,我自己来。”
“慢点,吃饭别说话,小心噎着。”家长明显一副没把孩子的话听进去的模样。
男孩翻了个白眼。
绿凑巧瞧见了这一幕,心中冒出丁丁羡慕。
有娘是怎样的感觉?
绿从小有嬷嬷,但没有娘。
小丫头刚被派到嬷嬷手下时,是绿带着睡的。
八岁的孩子,白日里笑嘻嘻灿烂模样,可等到晚上进入梦乡,夜夜梦呓着“娘,娘——”。绿无法,只好哄着,假扮娘亲,将小丫头哄睡。
又回想起昨日卢晓曦对杜子言的疼爱呵护,绿想: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有多沉重?而这种无私的爱又是从何缘起?
电石火花间,绿猛地回神:她已不是原来的自己,而这具身子或许是有娘亲的!
想到这一点,绿又是欣喜又是紧张害怕,面色多变。
“喂。”
绿从思绪里惊起,条件反射地说:“吃完了?”
是王悦吃完了,准备将保温桶放回袋子里,却发现里面躺着一只鸟。
王欣也看见了,当即眉头蹙起,欲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又是狗又是鸟的,这女人日子也是潇洒!
“不是,袋子里的鸟是怎么回事?”王欣声音只在场三个人能听见。
“在路上鸟似乎生病了,我想带它看医生。”绿如实回答,面带忧愁。
府里长大的家生子或者像是如绿这样从小长大的奴婢,对鸟都是有特殊感情的。
“这是装保温桶的袋子。”王欣声音略略加大,可还是控制在只三个人能听见的范围,“你知不知道这很脏!”这一句带着不加掩饰的怒意,眼里也清晰折映出来。
绿清楚地感受到小姑子的怒意,愕然,怔住。
王悦见此,不赞同地碰了碰胞姐的胳膊,“又没有直接把饭放在袋子里,没关系的。”
朝着绿歉意笑,温声道,“嫂子别介意,就快考试了,压力有点大,王欣情绪不太好。”
可二人又怎会知道绿的心情呢?——如同打入冰窖,这种眼神她看到过一次,也就是那一次,让一向乖巧懂事的绿挨了板子,也就是那一次被嬷嬷责骂。
而这样看她的绣女却被调到二小姐身边做了贴身丫鬟,专供打点二小姐衣物。那段时间,周围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是异样,讽刺的。
这样的眼神为什么会在亲人身上看到——之前还深陷母爱这一奥秘主题的绿,此刻像是被浇了一桶水,透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