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过去的事了,你还提这事作甚?”
傅邀月挽着她的手,同她依偎在一起,两个人漫步在花丛里,似一对下凡仙女。
“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了,那会儿伯父还没开口,你就让我去拉住了阿行,然后便让老先生继续打。”
那一下下的声音回响在耳边,傅邀月现在想起来都疼。
“我没想到,你手心都打肿了,居然还熬夜把那课业重新写了一遍,然后还把当日的课业也写完了。”
傅邀月简直震惊极了。
“我那时候想,这世间没有你做不成的事。”
谢知筠忽然想到之前的那个梦。
她回忆起冰冷的灵堂,回忆起满眼的素白,回忆起那凄凉的哭声。
她问傅邀月:“我真的能做成任何事吗?”
傅邀月扬着精致的小脸,那双狐狸眼带笑:“只要是你,一定能的。”
谢知筠笑了:“借你吉言。”
两个人逛了会儿园子,就都出了薄汗,傅邀月身娇体贵的,不肯继续走,拉着谢知筠寻了个凉亭落座。
清风确实知道如何伺候人,她们这边刚一坐下,清风便捧着茶水点心回来,仔细放到了桌上。
“这是玫瑰露,园子里的特色,”清风声音清润,“这是绿茶酥,红豆糕,芋泥饼,这几样也是园子的特色。”
他这般殷勤模样,就连谢知筠也忍不住夸了一句:“确实应该带他来。”
清风闻言倒是有些惊讶,看向谢知筠微笑行礼:“谢小姐赞赏。”
他也很懂事,把茶点摆好就退了下去。
等到凉亭只剩下两个人,傅邀月才凑上来看谢知筠的脸。
“瞧什么呢?”谢知筠被她逗得笑了。
“你跟卫戟,最近过得不错啊。”傅邀月总结道。
谢知筠面上微红,她轻轻推了一把傅邀月,啐她:“胡说八道。”
傅邀月娇娇笑了:“看来是真不错了,我就说,卫戟这人看着就身强体壮,不像是不行的样子。”
谢知筠有些娇嗔:“不就是个大老粗,值当夸他。”
说到这里,傅邀月不由有些好奇:“卫戟那长相身段,简直是万里挑一,他又是少将军,未来指不定能走多高,怎么听来你不是很喜欢他?”
谢知筠拿着茶饼的手微微一顿,旋即便把茶饼放了回去,偏过头去看傅邀月。
“我并非不喜他,我只是……我只是害怕。”
傅邀月更奇怪了:“我也不是没见过卫戟,他比国公看起来要温和许多,虽经年征战,杀人无数,可他对于邺州来说,就是英雄。”
没有人会怕英雄。
谢知筠这样懂事的人,不可能对人心存偏见。
谢知筠轻咬下唇,她犹豫片刻,还是道:“我并非不喜他,也并非看不起武将,我只是……只是以前见过他一次。”
傅邀月瞪大了眼睛:“你以前见过他?你几乎不出琅嬛,如何见他?”
谢知筠目光一抬,从凉亭的间隙往外看去,一眼就望到了苍穹尽头。
那尽头有蔚蓝的天,有洁白的云,也有炙热的阳。
这春意盎然的早春时节,把谢知筠一下子拉回到了三年前的春日。
“那是元康四年,家中的田庄有些事,我就出门一趟,那路上,我恰好见到了卫戟。”
“他为了保护我,杀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