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要是贸然答应的话就太蠢了,也会让许粟起疑,杨逍没有正面回答,若即若离的感觉有助于在下一波拉扯中掌控主动权,而自己也能从许粟口中得到更多有关于剧本规则的线索。
到时候和邝洪义所说的两相印证,就稳妥多了。
“先离开这里。”杨逍带着许粟离开忙碌的码头。
许粟扭头看向人来人往的码头,不解问:“我们不是来打听白家戏班那些人吗?”
“走船这行忌讳很多,这些个船老大都拜水龙王,最忌讳提及沉,翻这些个事,如果在这里打听10年前的沉船案,人多眼杂,一旦被那些管事的知道了,会惹麻烦。”杨逍边走边解释。
“你懂得真多。”许粟乖巧的跟在杨逍身侧。
两人来到码头不远的一处阴凉下,这里有些脏乱,地上插着一块木牌子,附近零零散散的有一些光着膀子的人在休息。
看装束都是码头的苦力,可这些人岁数稍大,身体也不是那么健硕,见到杨逍和许粟走来,呼啦一下围了上来,“老爷,老爷您是要搬货吗?哪家的船?”
“老爷别看我瘦,身子骨结实着呢,不像那些个后生仔,看着一膀子力气,其实都在偷懒!”
几句话后,许粟也听明白了,这些都是没有选上工作的老码头苦力,这行吃的就是一膀子力气。
听到杨逍说没货后,这些人也就散了,杨逍径直走向一位模样苍老的苦力,此人蹲坐在地上,眼神都有些浑浊。
“打听点事。”
见到杨逍摸出来的散碎银子后,老苦力的浑浊眼神瞬间清澈,伸手就要去抓,被杨逍躲开了。
老苦力立刻爬起来,对着杨逍和许粟扯出一张自认为和善的笑脸,露出一嘴缺了几颗的黄牙,谄媚道:“二位爷,有什么话尽管问,老汉我在这码头上摸爬滚打快20年了,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10年前,在这老牛湾渡口沉了艘船,上面有梨园行当白家门楼一行人,知道这事吗?”
“嗯,伱继续说吧。”见这老苦力为人还算实在,杨逍递过去半块碎银子,老苦力立刻抢过去,小心的塞进嘴里一咬,下一秒,整個脸乐的像是绽放的菊花,一脸的褶子。
“哎哎哎,我想想啊,然后我就走了,回去睡觉了,还是第二天来码头的时候,见到好多人围着,衙门口的公差都来了,后来一打听才知道,昨夜有船沉了,死了好些人。”
“除了白家门楼的班子,还有几个附近军营里面管事的,据说官职还不小,当时这件事闹得很大,衙门里的人来码头查了好长时间。”
“那段时间好些人的营生都停了,几条船的老大使了不少银子想要打通关节,放自家船出去跑生意,衙门里的人都不松口。”
说到这里,老苦力忽然左右瞧了瞧,接着压低声音,表情神神秘秘的,“不过当时外面私下里都在传,说这事不对劲,里面透着邪呢!”
“你们不跑水路可能不清楚,这老牛湾码头水势一向平稳,水底也没有可以挂底的大石头,所以几乎没怎么出过事,而且事发当天天色很好,没雨也没雾,可等那艘船刚离开码头,驶到水深的地方,忽然就变天了。”
“不但下起了瓢泼大雨,还忽然涌出一大片雾气,当时老汉我不在,不过后来听当时在码头上的其他苦力说,活了半辈子了,从来没见过那么怪的雾气,雾里泛着死人灰,连船上挂起的灯笼都看不到了。”
闻言杨逍许粟脸色瞬间就变了,毕竟这样的雾气昨夜他们也经历了一次,还有那场突如其来的雨。
见到二人脸色变了,老苦力还以为是自己的故事吓到了他们,愈发神秘道:“这还不是最瘆人的,据说当时那艘船是突然停在大河中间的,就像是被河里什么东西给拉住了,然后就沉了,下沉的速度特别快,船上有不少会水的好手,可最后只逃出来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