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
白六六一脸狐疑看过来:“你小子是不是又听那逆子胡说八道了?”
“没有,”
顾安笑道:“只是近日在城里遇到些过路的行商,听他们起一些。”
“哦?说说,他们都是怎么说的?”
“就是……他们说,江湖……有很多武功高强的人,个个都高来高去,鲜衣怒马,宝剑随身,酒肉相伴,”
“他们可以路见不平,血溅五步,可以仗剑千里,快意恩仇,也可忠肝义胆,保家卫国……”
“啊呸!”
顾安自己说着说着都有点向往,却被白六六突然一口浓痰啐出,生生被恶心得停了下来,无声地干yue。
“你小子到底还是傻病没好全。”
白六六满脸鄙视。
顾安强迫自己不去看那口黄中泛绿的东西,说道:“白大叔,难道不是这样?”
“嘿嘿!”
白六六冷笑一声,却只是简短地说了一句:“江湖?那是吃人的地方!”
“我劝你没事别跟白得志那小子瞎胡闹,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顾安知道他误会了,以为自己是跟白得志瞎混,和一堆乱七八糟的人凑一块儿,吹牛吹得震天响,被吹得飘了。
见铺垫得差不多,便道:“白大叔,我听说那些江湖上的武道高手,是因为修习了什么炼体桩功,才将身体炼得如钢似铁,有力毙奔牛之能,是不是真的?”
白六六道:“这倒是不错,武道九重境,炼体为第一。”
“这桩功,便是炼体筑基之法,就跟你盖房子一样,总得从下往上盖,下边打牢了,上边才立得起来。”
“至于这威力嘛……各家秘法不同,炼出来自是不一样,但若是将身体熬炼出来了,那确实是如同脱胎换骨一般,说如钢似铁也可以,有力毙奔牛之能也不假。”
“武道九重境?那是什么?”
这个顾安好奇得好。
白六六却是摇摇头:“我也只是在西风镖局时,听那些镖头闲聊时提起过,”
“这炼体筑基,便是第一境,他们唤作初境,”
“炼体之后便是炼‘内劲’,听他们说,有秘法能令人身每一寸皮肉筋骨,都能运使自如,生出一种‘劲’来……”
他说着,朝顾安道:“你且伸出手来。”
顾安不知其意,却还是伸出右手。
“左手搭上右臂。”
顾安照做。
白六六道:“什么感觉?”
“越高明者,能开毛孔之数就越多,内外吞吐之效越高,反之则不然。”
“这炼劲再往上,便是九境中的第三境,内罡境!”
“我却是不得而知了,只是曾闻其名。”
“三境之上,我更连听也没地方听去。”
白六六本一脸唏嘘遗憾,看到顾安已经毫不掩饰的狂热表情,似乎才反应过来。
冷笑道:“我说你小子怎么大早上地跑过来,云里雾里地跟我这儿绕呢?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实话告诉你,你死了这条心吧!我这苍鹰搏是不可能传伱的!”
“苍鹰搏?白大叔,您可真是深藏不露啊!”
顾安两眼更亮。
之前听白得志吹牛有家传桩功,还不大相信,这次来不过是觉得时不我待,想来碰碰运气。
谁知道白得志这家伙,居然不全是吹牛。
白六六也满脸得意:“这是当年我在西风镖局立了功,被赏赐的炼体桩功,虽只是传了些皮毛,本只能炼体筑基,”
“但多年来,我苦练不缀,竟炼出几分劲道,只可惜,终究是没有真正的炼劲秘法,也就仅此而已了。”
顾安满脸崇拜:“白大叔,没有秘法,你竟也能炼到如此境地,简直是天纵奇才啊!”
“嘿!”
白六六冷笑:“你小子傻的时候傻到家,如今不傻了,倒是变得油滑得很,不过就算你说出花儿来,那也休想。”
顾安仍不放弃:“白大叔,咱们什么关系?”
“我是从小吃你们家饭长大的,怎么也算您半个儿子了,这桩功再珍贵,也没你我父子之情珍贵吧?”
顾安为了桩功,是连脸都不要了。
“啊呸!”
又是一口黄中绿吐出。
白六六鄙视道:“老子要有你这么個儿子,早晚摁粪池里溺死!”
“嘿,白大叔,你怎么还跟粪池过不去了?”
白六六没理会他,面色稍缓道:“不是我小心眼,不愿教你,这苍鹰搏是西风镖局的秘传,当年我是歃过血,发过誓,不能外传的。”
“就算这样,也只是学了皮毛,并没有学全。”
“你当西风镖局那么大方?当年在传授我们这些驿卒时,便留了一手,在关键处做了改动,而且还必须有他们的秘药为辅才能修习,”
“若强行修习,只能落得个非死即残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