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七七顿时又变得紧张兮兮,小声道:“六哥,那个欺负我的翠翠死了!”
顾安还没说什么,就发现这丫头歪着脑袋,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盯着自己。
很明显在释放一种信号:我怀疑你哦。
“……”
顾安只能装傻,不是防备什么,只是不想将这丫头卷进来。
“死了?”
“死得好!敢欺负我妹妹,报应来了吧?”
“知道是哪位英雄干的好事?”
顾七七两眼一瞪:“哥!我还没说她是被人杀的,你怎么知道?”
丫头片子,还挺敏锐。
“你哥我不傻!”
顾安没好气地道:“她才多大年纪?前些日子才活蹦乱跳地欺负了你,总不能是病死的吧?”
“哦,也对。”
顾七七咬了咬手指,旋即不再纠结。
反正就算是六哥杀的,那她就该死!
她露出一根小虎牙,恶狠狠地想着。
“哥哥,不管怎么样,你最近小心些,尤其见到官差和江湖上那些浑汉,千万躲远些。”
“大老爷托了官府去查这案子,还派了前院的护院头领,许头领出去,”
“那许头领原先是江湖上的好汉,武功高强,人面广,最近他经常见一些江湖中人,听说是在四处搜寻杀翠翠的人。”
官府?
江湖人?
顾安心思电转。
联系到自己之前的猜测,很快便猜到几分王家的心思。
这是腾不开手来,又想找出凶手,保住面子啊。
心里不由又有些发紧。
大庸其他地方的官府怎么样他不知道。
但朔邑的官府,虽说又黑又贪,能力却还是有的。
再是穷凶极恶的人,在朔邑城里却还是要乖乖地讲规矩。
连肉肆这种敢把人当肉来卖的,也不敢明着破坏规矩。
可想而知官府的威慑力
“哥,你怎么了?”
“哦,没事,我在想书院的差事,时间有点紧。”
“啊?那你快点去啊!可千万不能耽搁了书院的事!”
顾七七倒急了起来,连忙推赶着他。
“好了好了,我这就走,你别推了,小心摔着。”
……
从王家出来,顾安看了看天色。
估计还有一个时辰天就黑了。
便勿勿交了三文钱,出了城。
赶在天黑前正好回到白屋庄。
刚回到白屋庄,他就发现庄中气氛有些怪异。
太安静了。
家家户户,门窗紧密,不见人影。
还是太弱了,太弱了……
如果自己足够强大……至少……哪怕是能护得白屋庄一隅之地,就足够了……
心中纷乱,在草铺上翻滚了许久,只觉迷迷糊糊间,便有天光射入眼帘。
将他惊醒。
顾安猛地坐起,眼中精光骤闪,仿佛比那天光都亮。
握拳狠狠捶落草铺,仿佛做了某种决定。
一跃而起,快步走出家门。
……
“雄海伯,有件事想请您帮忙。”
顾安径直寻来白雄海家,开门见山道。
白雄海面色有些暗沉,精神亦是萎靡。
想来因为各家逃避兵役的事,他这一夜也没安生。
有些缓沉无力地摆摆手:“你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我在书院得了个差事。”
“什么?!”
白雄海本沉沉无神的双眼猛地圆睁。
浑浊灰黯的眸子都闪出惊喜的光:“当真?!”
顾安点点头,安抚了两句,便将自己猎到雪麑,又遇上王丞的事告诉了他。
听完白雄海满是欣喜,紧紧抓着顾安手臂,连连点头:“好哇,好哇,这是遇上贵人了!造化,造化,大造化啊!”
顾安等他兴奋过后,平静下来,才道:“雄海伯,那位王郎君应该是有意扶我一把,将书院采买薪柴肉食的差事,都交予了我,所以我想请您老帮帮忙。”
白雄海人老成精,虽不善算计人心,却能想到要紧处。
“是了是了,这可是个要紧差事,那位郎君既能交予你,内中当有原由。”
“你小子也没什么能让贵人图谋的,倒是不必太过忧虑,那位郎君不是对你极其信任,就是有意扶持伱。”
如雄海伯所说,别小看这这差事。
哪怕是最不起眼,用来烧的薪柴,也是每日里不可或缺的资源。
出了一点岔子,就得生乱子。
何况是肉食这等要入口的东西?
顾安不是很相信王丞会因为一只雪麑,就这么信任自己。
他对自己另眼相看,或许另有理由。
不过那也无所谓。
不管是什么理由,顾安知道这是自己无法拒绝的好处。
而且,双方身份悬殊,如隔天堑,对方真要对自己有所图谋,动动小手指就能将自己吃得骨头都不剩,根本没有必要玩什么心眼。
顾安更愿意相信镜子,那王丞当真是有君子之风。
白雄海皱眉道:“不过,我能帮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