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不久前冠冕所提醒他的,魂器们原本就已经是危险的定时炸弹,如果再加上“想要却得不到”,那只会是进一步增加他们爆发时的威力。
父亲到底是怎么想的?换好衣服的德拉克坐在自己卧室的床边,紧皱着眉。他不相信自己的父亲丝毫没有察觉——无论是金杯的感情还是这种感情的危险性——那么为什么要放纵呢?
接近晚饭的时候,先是阿尔斯通和戒指满载着猎物归来。不过阿尔斯通看来兴致并没不想他离开时那么高昂,戒指则是一回来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去休息,他冷淡的脸上看不出和往常有什么不同。
“德拉克,陪我喝一杯怎么样?”
德拉克在心里叹了一声,看来他不知要担心自己的家族,还要做这位好友的爱情顾问。不过无论是出于友谊,还是为了家族搞好和盟友的关系,此刻都不能说“不”。
“当然,可以到我房间里去喝。”
略微有点出乎德拉克的意料,阿尔斯通并没谈论任何他和戒指之间发生的事情,没要求德拉克提供经验,也没要求德拉克帮他分析戒指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只是不停的喝,一直到把自己灌醉,趴在桌子上,才说了进房间之后的第一句话:“我可能……真的陷进去了……”
与是德拉克让小精灵把他送回自己的客房去了,至于他的这番表现,以及他说的这句话,德拉克决定立刻忘在脑后。
毕竟,像他和冠冕那么直接的“爱情”,在贵族的生活中,绝对是稀少的。而即使他和阿尔斯通是好友,他也必须对这位好友保持着审慎的戒备,谁知道他的一举一动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谁知道他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所以,与其自以为是的多事,不如永远不管闲事——即便对方主动开口,也要在冷静思考确定并不是陷阱的情况下,才开始行动。
再晚一些,金杯回来了,他直接冲进了魔药制作间,德拉克没问为什么,而是吩咐小精灵们,尽量满足金杯的所有需要。
“你看上去很累。”九点左右,德拉克在书房里批阅着文件,不只是卢修斯分派给他的部分,现在他要处理的是整个家族明暗方面的所有文件。因为很多东西卢修斯之前并没告诉他,所以现在处理起来,德拉克要花上更多的多的时间和精力。
“我父亲怎么样?”德拉克接过冠冕端来的咖啡,抿了一口后问——冠冕本来也应该在密室里的,但是现在离开了,一定是事情有转机。
“血完全止住了,伤口也开始愈合了,虽然有点缓慢。”
“太好了。”德拉克感觉一直堵塞在胸口的石头,终于落下了,刚才的疲劳也消失了许多,他放下笔,拉住了冠冕的手,“抱歉,今天有些忽略了你。”
“你意识到这一点,就已经让我很满足了。”冠冕拍了拍德拉克的手,“要我帮忙吗?密室里已经不需要我了。”
“当然,把这些信都拆开,然后看看里边的内容,接下来……”
“明白,紧急的给你,无关紧要的扔进壁炉。”
“是的。”
第二天早晨,卢修斯离开了密室,当然他依旧裹着绷带,而且至少半个月内,他最好卧床休养,否则伤口开裂可不是有趣的事情。
“父亲,我觉得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和您最好交换身份。”
“这是个不错的主意,但是,德拉克……”卢修斯话说了一半就停住,并用无奈的眼神看着儿子的头。
德拉克的脸瞬间憋红了:“我的头发只是长得有点慢而已,我并不是没有头发!”他抗议着,并强忍着抓起茶巾挡住自己脑袋的。
“当然,当然。”卢修斯点头,表情陈恳,语气也诚恳,但是德拉克只感觉他的父亲非常不诚恳……
“我会给您拿来复方汤剂的!很快!”德拉克绝对不承认自己转身离开的自己其实有点像是逃跑。
半个小时后,德拉克拿来了复方汤剂。
“其实,就算是进阿兹卡班也没什么,最多只是一两个月而已。”卢修斯终于吐露了他的真实打算,他并不觉得让德拉克代替自己是个好主意。有些事情对德拉克来说太危险了——毕竟已经有一个人对他突然袭击了,谁知道接下来会不会又蹦出一个疯子?
但是德拉克的反应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他的儿子依旧站在那,但当听到他这么说之后,卢修斯确定自己从他那双漂亮的蓝灰色眼睛里,看到了破碎的绝望?
“父亲,别……求您……”德拉克跪在床边,颤抖着握住了卢修斯的手,有些混乱的说着,“求您,别进那地方,我会照顾好自己,我不会受伤。求您,别进去。我会好自己的,求您……”
“好的,好的,德拉克,我不去,我听、话、的呆在家里,好吗?”卢修斯握着儿子冰凉的手,无奈的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