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着,嫌级别不够?本小姐现在是名正言顺的辟邪代理人,治你这个货根本不用理事亲自出面。”
得,看样子肖邦口中所说的那个理事就是唐糖她爸了,我点点头,这一口一个大小姐说的不冤。
肖邦一转眼珠,指着我对唐糖说:“他,都是因为他!我原本正在为铲除天下所有妖魔邪祟的伟大事业殚精竭虑地拼搏,可就是这小子昨天把我辛辛苦苦捉的鬼给放跑了,我任劳任怨地想在今晚弥补,冒险设下了钓鬼阵,可谁也想不到就碰上了百鬼噬天和满月啊,要不然就算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惊动千年海魅啊!”
我本来抱着看戏的心态,没想在这场单方面批斗中插嘴,可肖邦却一下把皮球踢了过来,这口气我可忍不下:“肖邦你是狗吧?昨天的琥珀和今天这个什么破阵可都是你的馊主意,我普普通通的一个来旅游的学生,这辈子都没见过鬼,现在让你放了大半天的血还碰上了千……”
唐糖听我卡住了,提醒道:“那个叫千年海魅,性质和西方的海妖塞壬差不多,由众多冤死海底的孤魂集中幻化而成,一般都在海上害人从不轻易上岸,比起单个作乱的鬼来说要难办多了。”
“啊对,千年海魅。”其实这个唐糖损人的说话习惯和我还挺像,我接着说:“人家本来在海里的岗位上呆的好好的,被你给折腾跳槽了,你不仅没弥补上过失还弄乱了海陆平衡,以后就算你去捉鬼,陆地上的鬼都不愿意搭理你。”
肖邦见唐糖和我站在一边,知道就算推卸责任也不行了,只好低声下气商量:“那个我、我、我承认,我是有一丢丢的小失误,但我本心是为了救人啊,新任代理人大人,您看能不能对我从轻发落……”
“你放心吧,轻不了,把这两天的账一起算上,我代表第一百三十八代辟邪理事罚你踏平阳关三百里!就从这个小镇出发,方向自己选,只能步行不能用交通工具,三百里的距离内不管是城镇还是乡村还是荒郊野岭,你得把所有的鬼都抓干净喽!”
肖邦带着哭腔说:“三百里啊!这太狠了,看在往日的情面上,大小姐您就饶了我这把老骨头吧。”
唐糖托着下巴思索:“往日的情面啊……我想起来了,你学艺的时候偷过我内衣,再加一百里!”
肖邦两脚一瘫坐在地上,眼神怔怔地说:“报应啊,我活不下去了……”
几道刺眼的灯光突然打了过来,我急忙用手挡住眼睛,从指缝间向光源看去,心想今夜真是没完没了,难道又来了个打着手电筒的妖孽?
三辆价格不菲的路虎从沙滩上开了过来,好车在这种不受力的地形上也完全不受阻碍,路虎在距离我们数米的地方停下,肖邦见有人过来,从地上轱辘一下站起身,在我们三人还在勉强适应着强光的时候,路虎上下来了一群黑衣人,一个穿着宽松花衬衫和大裤衩的健硕老者穿过黑衣人,站在了我们面前。
“我还以为是谁大半夜不回家在这儿闲逛,原来是你小子,怎么还没走啊?”说话的人正是那个饮料摊老板。
这年头靠摆摊都能赚成黑社会老大了?这个老头肯定不简单,他身上不合体的衣服让我想起了饮料摊吧台后面那具尸体,没准是这老头杀人越货,还和原来的老板互换了衣服,但是他图什么呢?就为了个饮料摊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杀人啊,我虽然不清楚其中原委,但从现在起对付这个老头必须得留个心眼儿了。
我一伸胳膊把站在身旁的唐糖搂过来,笑着对那老头说:“收摊的时候您也看到了,我今晚本来是想让我这个西装革履的二叔见见我女朋友,可没想到等我女朋友来了,我二叔看我女朋友长得漂亮,现出了衣冠禽兽的本来面目,竟然对她毛手毛脚,还当着我的面说要包养她。我这暴脾气能忍得了这个?我刚才就教训了他一顿,没想到让您撞见了,不过您这开摊儿可够早的,没到凌晨就过来准备。”
唐糖同样意识到氛围不对,也就没有挣扎,在我怀里尴尬地对面前的一群人挤出个笑脸,小声对我说:“你猜上一个擅自搂我的人是什么下场?”
我用接近腹语的声音回答:“那我怎么知道?”
“在ICU里躺了两个月。”
“嗬……”ICU全称重症加强护理病房,我在医院里自然是看见过,里面的人不是出了重大事故就是重症病危,我现在意识到自己搂着的就是个颜值极高的定时炸弹。
“刚才这段话都是你现编的?就凭你这说瞎话的水平,肯定骗过不少女孩吧。”
“初次见面让你见笑了,虽然会说瞎话但我可还是个黄花大小伙子,骗女孩这事我也就是想想而已,只是面前这个老头来者不善,你先配合我蒙混过去。”
老头和蔼地笑了,双手背在身后说:“年轻气盛,真羡慕你们这个年纪,我就是不放心我摊子里的东西,就带着几个徒弟过来看看,没办法呀,这人老了,总是愿意操心。”
我心沉了下去,知面不知心的人比一上来就大呼小叫的鬼更需要提防,这老头绝对没说实话,开得起路虎的人怎么可能担心一堆桌椅,摆摊为生又怎么会有一群小马哥一样的徒弟。
最让我担心的是老头身后的双手中垂下的一样东西,一截输液器的软管露在了老头裤裆下面,被后面的路虎头灯照的分外明显。输液器肯定不是时下流行的潮流配饰,这老头也绝对不会打着点滴出门,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老头也是来钓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