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过了些日子,工作并不是很忙,准备挑日子搬到新家去。
跑到宜家去挑了些小装饰品,回来坐地铁,挤得要老命,硬是把东西全部提到张江,看着一大堆东西,还是很有成就感。
把画框都装好,竟然花了好几个小时,又要想位置,又要看有没有摆放到位,折腾得一头大汗。
好不容易弄好,都快晚上了,出门叫了辆黑车(没有营业执照不交税的私车),司机还就是邻居,张江本地居民,据他说在附近几个小区都有房子。
小顾有些郁闷,有那些房子还做黑车的买卖。不过司机邻居还不错,给他留了张名片,以后多关照生意。到地铁站,挑了家台湾料理店,名字还挺好玩,龙门客栈……店长是台湾人,三十多岁,修长,抽烟的姿势很优雅。不像,却让人想起蔡康永。
他吃着米线,突然想,这人是同志吧?
店里人不多,来的大概都是老客,看着应该都是台湾人,张江这块很住了一些。多是携家带口,两三个小孩叽叽喳喳的,很热闹。
他悄悄看着店长转进转出,和熟客打招呼,埋单的时候,竟然还收到了对方的名片。
心情还不错,出门却发现下雨,一阵风吹过来,打了个喷嚏,头晕。上地铁,一路坐回去,头更晕,感冒了吗?
他不太生病,但是一感冒就得十来天。回到住处立刻服药,喝水,还是不行,浑身酸软,一量体温,三十八度五。
又灌了一大壶水,咕噜咕噜喝下去,裹了被子闷汗。
浑身大汗。
大概是出汗后吹了风,早知道在新家洗个澡……
发烧很难受,他很讨厌发烧。刚吃下去还觉得很美味的米线好像回到喉咙口,出了汗,整个人黏糊糊却又不敢再受凉,只能继续裹在被子里,混混沌沌,却睡不着。
生病的时候很脆弱。
小时候发烧,妈妈会照顾,大了,有限的几次发烧,都在上学,有室友,有同学,有安湛。怎么搞的,无缘无故发烧了。
不过发烧好,温度高,能够杀死病菌,提高免疫能力。
喝多了水,一会儿就要上卫生间。他迅速掀开被子,裹上厚厚的睡袍冲出房间,同住的室友还在吃外卖,问他:“怎么啦?”
“嗯,感冒。”
“有没药,我这儿还有点。”
“吃了。”
他解手完,重新躺到被子里,虽然出了很多汗,却还是浑身乏力。被子也沁了汗,有些潮,凉凉的。他皱眉,懒得去换,紧闭眼,快睡着吧。明天还要上班。
夜里醒来,数了下心跳,还在烧。很难受,嗓子干得快要烧起来。他起来喝水,又吃了两颗退烧药。
眼望着天花板,心里有股悲凉。
他想那个人。他想那个人在自己身边。陪自己去挂吊针,上医院,搂着自己。
也许妈妈说得对,他就是要个能照顾自己,一心对自己好的人。这些事他当然也能做,他也能为女孩子做,以前也不是没照顾过别人。
可是……娘就娘吧,他想那个人在身边。
那么多年了。自己是爱他的,以后也未见得能爱上别人。可是,他还爱自己吗?也许爱,但是不会像以前了。都过去了。
他隐隐放在心里的刺痛都冒出来。那个家伙改造自己的身体,给自己下咒,让自己做被男人插的春梦。
病里,格外坦然,他暗自骂着,那个和别人滚床单的死老gay。
其实,自己一言不发溜掉,也很操蛋,很不男人。
他不知道自己的心意。
妈的,活该!
一阵发虚,被子里实在难受,他索性坐起来,把被子掀了,到卫生间狠狠地冲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