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一淳愣了愣, “莫非您早已开始怀疑他了?”
“这倒没有。”姜玉姝看着对方眼睛, 坦率告知:“当初宣布新代耕令时, 我所透露的‘匿名检举信’, 其实根本不存在, 只是想诈一诈心怀鬼胎之人罢了。结果, 消息传开后, 官府陆续收到不少真的匿名检举信,大到杀人放火,小到芝麻蒜皮的邻里纠纷, 皆为一面之词,有待查证。”
“其中,”她简略告知:“有自称外地商人者, 状告李启恭, 处心积虑,把同一批粮食, 辗转倒卖给三个买家, 牟取暴利, 事后他装傻充愣, 狡猾推卸责任, 致使买主们大打出手, 害得检举者损失惨重,几乎倾家荡产,回乡之前怒而检举。”
黄一淳欲言又止, 毫无意外之色。
郭弘磊亦不甚意外, “无论哪个地方,总免不了出现几个贪官污吏。”
“这是第一件,虽未查证,但多半属实。否则,战乱后才几年?凭李启恭的俸禄,他既盖不起三进的豪华宅院,也养不起众多奴婢。”姜玉姝继续说:
“第二件就不是匿名了。前阵子,本县一村民正式递交诉状,状告同村男子奸/污其妹妹,被告是李启恭的堂弟。据查,原告早在庸州失陷之前,就曾击鼓鸣冤,谁知北犰突然犯边,案子搁下了。原告与被告私底下争吵不休、几次动手,闹上公堂,被官府以‘斗殴’罪名关押待审。结果,被告毫发无损地出狱,原告却受了刑罚,重伤濒死,被狱卒抬出大牢。”
郭弘磊憎恶沉着脸,“无耻下作之徒,一丘之貉!”
姜玉姝顺势吩咐:“被告逍遥法外至今,若说李启恭没有偏袒,谁信?此案交给你负责,大胆去查,务必秉公判决,我们会给你撑腰,别害怕地头蛇。”
“下官一定用心办妥!”黄一淳振奋领命。
郭弘磊鼓励道:“黄大人正直务实,令人佩服,图宁的乌烟瘴气,正需要像你这样的官员出手清理。我虽然不在官府,但只要县衙需要援助,即使营所不赞成插手,我私人必定全力相助!”
“不敢,不敢当,校尉过奖了。”黄一淳谦逊摆手,“有二位发话,黄某才有了主心骨,否则,孤立无援时,无论如何愤怒,也不敢贸然整治地方恶霸。”
姜玉姝反复斟酌,轻声说:“咱们暂时别动闻希,明里彻查奸/污案,暗中调查通奸案,先惩治李启恭。”
“闻希是李启恭的亲姐夫,他们狼狈为奸,媚上欺下,横行霸道十几年,作恶多端,姓闻的也禁不起查。”黄一淳忍不住问:“您现在重用闻希,既叫他收罚款,又派他管作坊,不知、不知有什么打算?”
姜玉姝谨慎观察数月,选择信任县丞,解释道:“我如今不怕贼惦记,就怕贼不偷!少安毋躁,静观其变,看看闻希究竟能筹集多少倒卖粮食的赃银,等作坊竣工、粮食入仓之后,估计他就憋不住贪念了,一旦他犯错犯法,官府依法严惩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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