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之后,当时朝堂上那些大人们嘲讽他,说‘遂不自量,忘其为非有,欲以武功自见,尽暴其短,为天下笑云’,这事情我听了好多次,这句话都会背了,大概就是说,好好的读书人不去做学问,干什么去战场上?累死了吧?”
“这句话还是那位张居正大人写的。”
“那时候大明的那些大人物还真的没什么意思……”
张浩几人听得有些堵,为国为民而死,最后还得被朝堂上的人嘲讽,方封打了个酒嗝儿,指了指那玉石手臂,道:
“不知道这位唐顺之大人是惹了谁的麻烦,反正他死了之后,有人假装探望,结果趁着机会把唐公的头和手臂都给割了下来。”
“最后没法,就找来我的祖先,为他雕刻了玉石手臂。”
“又有人给他用金铁铸了个头颅,这才完璧下葬。”
“当时雕了一双手臂,剩下一个手臂放在这儿了,报酬用的是唐公年轻时候‘投笔掷刺客’的笔,唉,可惜了,我祖上那点刻玉的手艺,到我这一代是一点都没能剩下啊。”
玉匠……
卫渊从那一支笔上收回视线,看了看那一只手臂,他刻玉的手法是来自于山海时期刻山海玉书留下的经验,不过即便是他,也能看得出刻玉的玉匠相当厉害,栩栩如生,哪怕是他用防风氏的刻玉手法,也不过如此了。
至于那支蕴含有唐顺之真灵气息的笔。
他心里倒是有些想要。
以这支笔和戚家军的联系,回去送给战魂也是一件很好的礼物。
这支笔所蕴含的画面里,还有曾经赠给戚继光的,对于战魂应该有很大的价值。
只是这毕竟是别人的祖物,他也不好开口要。
张浩道:“刺客……恐怕是倭寇做的。”
方封看了他一眼,古怪道:
“我祖上记录,那刺客是丹徒的口音。”
丹徒在江南道。
张浩张了张口:“这……”
旁边渔民灌了口酒,满不在乎地道:“估摸着是唐公动了谁的好处了吧,你看倭寇那时候可严重得厉害,严重就得拨钱对吧,稍微扣一点,那就是一大笔钱。”
“唐顺之把倭寇打回去了,还想办法打开了海禁,这帮人肯定不乐意啊。”
那边渔民认真地讲述些自己脑补的故事。
卫渊注意力却落在了旁边的东西,那里放着一个匣子,匣子微微打开,里面放着断裂的一枚玉簪,道:“这枚玉簪,也是唐公的?”注意到卫渊的视线的时候,方封的声音顿了顿,道:“那……那是我祖上的。”
他挠了挠头,道:
“我祖上只是个没钱的玉匠,后来犯了事跑到这岛上避难。”
“后来出海的时候,救了个大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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