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渊在博物馆里翻找了半天,总算找出一个大小合适的木盒子。
反手取出了一把通体漆黑的铁剪,先是拿着红布将这剪子裹了一圈儿,然后才小心放进木盒里,取出从周怡那里讨来的辟邪符箓,直接贴在木盒上,将这盒子封了口,最后在黄符上滴了一滴血,强行注灵封锁,这才吐出一口气。
这把铁剪是骨女用来害人的阴物。
从古至今少说有上百人被这把剪子剖开胸腹,剥下皮囊,到现在,也不知是到底害了多少性命,上面的凶气煞气极为浓重,和之前那戾气散尽了的红绣鞋不一样,这是真的会主动害人的东西。
卫渊暂且不知道如何将这东西损毁,交给周怡和那青年又觉得有点不靠谱,左思右想之下,还是带回来,靠着自己的血对邪物的压制,以及骨女亡于自身这一件事实,把这铁剪压在木盒子里。
想了想,又将辟邪符贴在门窗墙壁上面,将这屋子四方都贴了一张符。
这才取出卧虎腰牌,按在白纸之上。
伴随低沉嗡鸣,白纸上再度出现那一副山君卷宗。
威严主君神灵,背后的附属官吏,以及前面两位提灯侍女,都栩栩如生。
只是这一次发生异变。
肉眼可见地,卷宗上面左侧的提灯侍女突然浮现出犹如白纸被火焰燃烧的色泽质感,亮起淡金,旋即骤然黯淡下去,褪去原本颜色,看上去就像是这鲜明真实的山君图突然间空了一块,极不协调。
而在黯淡下去的侍女下面,浮现出一行隶书。
田氏女,画皮为怪,已诛杀。
一笔血色划过了那一行隶书,昭示此怪下场。
这一次的画皮比起之前面对的画皮奴,以及窥伺过卫渊的小鬼来说要强得多,但是卫渊却没能得到一点功勋,他看着这卷宗,心里浮现一个才猜测,既然是山君的侍女,那恐怕是得要诛杀这卷宗上几只大妖之后,一并结算。
而且想来极为丰厚。
“……山君,属官,右侧侍女。”
卫渊手指一一从卷宗上拂过。
他有些好奇,右侧侍女的记录,是已被诛杀,但是为何卷宗上还存在着她的画像?
心中疑惑闪过,卫渊拔剑,将这卷宗斩裂,其上灵性也缓缓散去。
一直到其上气息散尽了,不会招惹来鬼物窥伺,这才将门上的符箓揭下来,走出去。
道人皱眉摇头,斥责道:
“荒唐!”
“这……师父?”
“天下怎可能有千余岁的人还活着?上古彭祖都没有他高寿。”
“至于他蘸血成符,只能说他符道一路上浸淫颇深,而那玄元剑诀,哼,我天师府上可还有那剑诀图谱在,门中弟子谁人不能使出一两路来?你怎知道他用的乃是玄元剑诀的运功之法,而非只是道行颇深,随手拾来一剑便有威力?”
“龙虎神韵,我天师府中也有不少功法可成,甚至于以神州广大,我天师府虽然失传了玄元剑诀,可在哪一处名山大川隐蔽之处,还有不曾毁去的抄本也未可知。”
“只是一路剑诀,妖孽口中一句妄言,便乱动道心,当真觉得有谁道行高深到千余岁?若如此,那画皮骨女对他而言也不过是随手可灭的小妖,哪里还需要用出玄元剑诀?”
连连询问,宋兴怀无言以对,最后只能拱手行礼。
道人摇头,道:“罚你在此事之后回山闭关三月。”
“这……是,弟子尊命。”
旁边老者抚须道:“师父弟子的事情结了,那我们就来说点正事。”
“周怡,那骨女求饶之时,曾说,还有虎君?”
周怡点头道:“正是。”
老者凝眉许久,道:“看来,那座山上还有一头入了神道的猛虎精怪,难怪会诞出画皮奴这等有类伥鬼的妖物,不过还好,既在荒郊野岭,山川之间,当代那些猛烈火器倒也能够有用武之地。”
“不过还需勘测地点,以免威力过于分散,此事你来安排。”
“是。”
……………………
清晨蒙蒙亮,山间还有些许薄雾。
一辆车在崎岖的山路上艰难前行,最终好不容易才停下来。
微明宗弟子玄一和三名警官下了车,看着山间晨雾,神色凝重,这里是距离那新出现的山脉最近的山村,无人机一飞进那座山中就会失去联系,为了勘测地势,他们只能自己亲自来一趟。
山间晨雾不散。
玄一等人打着手电往前走,走不过十几步就停下脚步。
在前面,几个穿着大明朝时候衣服的男女安静站在雾气里,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