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需喜,死了也没什么好悲伤的,不过是和日升月落一样的规律而已,这大概就是修成了。”
卫渊道:“修成了什么?”
张若素笑道:“真正的我,真正的人。”
“万物不滞于心,所以即便是穿行于红尘,也能够逍遥自在。”
卫渊道:“这样看来,我和道友所说的差得很远。”
他站起身来,望着远处的云海翻腾,许久后,自嘲道:“其实我对于重建太平道的山门没有太大的兴趣,否则的话,当初就会直接带着九节杖上门了,可是后来经历了一些事情,让我觉得我自己有点太想当然了。”
现在的道门提起太平道,只会记起那个所谓的太平道道主。
天下已经忘记了你。
你可能不在意吧。
花费了好一会儿,到处翻找。
也只找到了几本道经,一些丹药和符箓,以及几件不错的法器。
没办法,太平道断代千年,加上这个时代越清林到处乱来,惹来许多麻烦的同时,也把本来就不怎么丰厚的家底给耗了个七七八八,卫渊把这些东西认认真真地收好,尤其是其中一卷记录各代太平部修士的卷宗,更是郑重。
而后他视线扫过这不大的清修之所,准备离去的时候,却微微一顿。
找到了一个被隐蔽起来的小型阵法。
迟疑了下,卫渊伸出手,他虽然不懂得阵法,但是可以用禁气这一门地煞法,直接断绝阵法和外界气机的联系,让这一座不知道存在了多久的小型阵法就此溃散,露出了里面的东西,卫渊视线落下微微一怔,那是一把早已经褪色枯黄的羽扇。
羽扇在接触外界的瞬间,溃散化作了齑粉。
其中蕴含着,独属于卫渊自己的真灵气息。
而后落在他的手中。
……………………
自己已经老了啊……
年与时驰,意与日去,曾经的少年道人已经成了一个满头白发,脸上有皱纹的老人。
他其实有些不明白。
明明自己的身体是所有人里最虚弱的,为什么寿命反倒最长。
到了他这个年纪。
过往的不甘,痛苦,都化作了浅淡的遗憾。
老迈的男人安静看着夕阳缓缓落下,人一旦变得年老,就会开始回忆过去,这或许是因为,越往后走,同行的人就会越来越少,直到最后,我们的过往波澜万丈,但是睁开眼睛,现实里只剩下了自己孤身一人。
午后的村落,连尘土都带着懒散的闷热感觉。
有穿着华贵的一行人路过,其中一名器宇轩昂的男子注意到他的气质和周围的普通百姓不大一样,下马过来,客客气气地问道:“老人家,你是蜀地的人?”
见到老人不说话,他也不觉得尴尬,笑了笑,自我介绍道:
“我是朝廷的史官,来这里查点东西,刚刚见到老丈气宇不凡,想要问问老丈一点事情。”
朝廷……
现在是魏?不,是晋了。
老者思绪有些缓慢。
那器宇轩昂的青年男子笑道:“我看老人家你年纪不小,又是在蜀地生活。”
“不知道,有没有见过一个人。”
“谁?”
“诸葛武侯。”
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神色安宁的老者神色似乎有些恍惚。
“孔明……”
“这么说来,您是见过他了?”
来自于晋的史官眼睛亮了下,也不含糊,麻利地坐在了老人旁边的石头上,笑道:“能麻烦您说一说吗?”老者本来不想要多说,但是这个名字却牵动了他记忆中最深刻的那一部分东西。
他手掌轻抚着白羽扇。
已经开始止不住回忆起来。
……………
故事,要从那一年开始。
中平元年的冬天。
这一年,大贤良师去世。
而黄巾最后的火焰,被乱世裹挟,带着天书抵达了琅琊之地。
琅琊阳都。
那一年,琅琊有个孩子刚刚三岁,母亲去世,而父亲则是在外当官。
复姓诸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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