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涯沉默地注视着她。心里的失望越来越浓烈。可他应该理解她的。她不可能隔着池家满门的性命与自己谈情说爱。他叹了口气:“你起来。别和我这样生份。我答应过你,定会给你一个交待。”
穆澜没有动。
无涯蹲下了身,轻声说道:“我也很想知道,如果你爹是冤枉的,为何我父皇会饮下那碗虎狼之药?穆澜,你讲点道理。你全家因我父皇而死。可是先帝也死在那一碗药里。他也是我的亲爹。素公公死了,当年真相如何,总是要查一查才知道的。你跪我又有什么用呢?起来吧,咱们一起查,可好?”
“我爹写下了真相。”穆澜从怀中拿出书信递到了无涯手中。
无涯疑惑地接过信。字是工整的馆阁体,密密记在绵实的宣纸上。无涯一目十行看完,额头已是一片冷汗。薄薄的宣纸从他手中飘落,落在地毯上如此刺目。
“不可能。母后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朕还有一个弟弟?不,不可能。”
任何人都难以相信。无涯的反应并不出穆澜意外。她捡起地上的信,站了起来。
明明春阳温暖,穆澜的话却让无涯生出阵阵寒意来。
“数年之后,先帝病重。我爹为先帝诊治,夜宿乾清宫。那晚先帝痰症发作,险之又险才缓过了气。他自知时日无多,竟念叨起陈皇后来,自觉对陈皇后过于凉薄。家父一片忠心,一时没有忍住告诉先帝,陈皇后死后,他冒险留在坤宁宫中为皇后接生。皇子命大,竟然还活着。陈后所怀妖孽怪胎的事实让先帝痛苦万分。他已无力起卧,说话都难以成句。先帝令家父为他开一碗回春汤。家父遵旨照办。饮下这碗汤药,先帝强聚精神,如同常人。而药效过后,就此驾崩。”说到这里,穆澜低声咆哮,“太后以我爹私自为先帝开虎狼之药为名,令东厂抄斩我全家!十九年前,于红梅坠井身亡。十九年后,梅于氏于灵光寺被杀。山西于家寨被大火焚烧为一片白地!苏沐因看到凶手行凶,在国子监被花匠老岳灭口!这一切都是许氏为了掩盖当年暗害诬陷陈皇后所致。这就是真相!”
她的双瞳中烧着熊熊烈焰,令无涯五脏俱焚。他握紧了拳,看着穆澜将那封信放在自己旁边。
她喘着气,却没有再说话,只用那双眼睛看着他。
这就是真相吗?可这真相为何让他难以接受?无涯望着穆澜,眼神涣散。他想起那个热闹的端午,穿着狮子戏服的穆澜举着狮子头从人群中挤过。狮子头撞在了他身上,穆澜笑嘻嘻向他赔着礼,骄傲地让他瞧好了,她定能夺得头彩去。
他想起她摆着地摊,卖着考试包过符,被自己逮了个正着。
她带他逛青楼,冒险换上女装,只为让他知晓,他喜欢的并不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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