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队露出了诧异的神色,他沉吟片刻, 看了一眼脸色煞白的钟采蓝,问聂之文:“这里有没有可以说话的地方?”
聂之文道:“麟龙的厂就在那边,不介意的话过去坐坐吧。”
钟采蓝想站起来,谁知道腿太软,半天没能爬起来,聂之文伸手去扶她:“是不是中暑了?”
“不、不是……”钟采蓝艰难地说, “我只是太……太意外了。”
聂之文体贴地没有多问,带着她和曾队进了麟龙的厂房,开了空调不说,还问人要了藿香正气水给她。
可钟采蓝视若无睹, 只是紧紧捏着证物袋,低低呢喃:“这个……是她失踪那天, 我给她编的……”
曾队看了聂之文一眼,他很识趣地带上门出去了,他这才问道:“很普通的手绳,你确定?”
“你不知道, ”钟采蓝抬头看着他, “那个时候, 我们女生之间流行这个, 可我手笨, 手工一向做不好, 这里本来应该有个活套可以调整大小,但是我实在学不会,就把每根绳子打了个死结。”
曾队接过证物仔细一看,果然如钟采蓝所言,这条手绳一共四根绳,怪异地打了一个巨大的死结,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你同学叫什么名字?”
“万雨馨。”
时隔十多年,钟采蓝还是瞬间叫出了她的名字,清晰无比,从未忘记。
曾队却不太清楚,他调任到这里也不过是近十年的事:“你仔细把这件事和我说一说。”
钟采蓝整理了自己的回忆,缓缓叙述这段被她深埋的记忆:
“我和万雨馨是小学同学,之前一直不怎么熟悉,后来换了一次位置,我俩成了同桌才好起来的。那段时间,我们正好在流行编手绳,她手很巧,我就比较笨,怎么都学不会,她就一直教我,脾气很好,人也很好,会给我吃她的糖……”
曾队想说让她重点讲一讲失踪那天的事,但忍住了。
好在钟采蓝也察觉到了不妥,快速进入了正题:“那天,我好不容易把手绳编好了,就说要送给她,她也不嫌难看,就戴上了。放学了,我们俩一块儿回家,我想多买几根绳子,就进店里去挑,她嘴馋,在路边买炸鸡柳吃。”
这些童年记忆虽然早已深埋心底,可挖出来的时候,竟然锃亮如新。
她还记得当时那些绳子一毛钱三根,廉价的材料,鲜亮的颜色,她只有五毛钱,所以精挑细选,好看少见的例如粉紫色的绳子要靠抢才能买到。
她想给万雨馨编一条好看一点的,紫色和淡粉色,比番茄炒蛋少女多了。
挑线的间隙,她回头看了万雨馨一眼,似乎想让好朋友给自己出出主意,可万雨馨拿着装着鸡柳的小纸袋,蹲在路边和一只流浪狗分享美食。
她也就没有叫她,自己专心致志地挑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满头大汗从人群中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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