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老夫人就斜靠在床头上,眼睛盯着进门的季韶九,呜呜的说了两句话,季韶九猜了猜,应是问她这两日钟璟奕为什么没有来。
季韶九给钟老夫人福了一礼,“将军这两日被皇上召进宫去了,若是将军回来孙媳定让他第一时间来见您!”
钟老夫人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可又无可奈何,搭在被子上的手动了动,季韶九是府里的主子自然不能同下人一样随意打骂。
季韶九指指放在桌子上的饭食,与之前相比虽然简单了些。
可整个府里的肉和鸡蛋都先紧着仁寿堂来的。
“祖母,这两日京城各个府里都闭门封户,不能出门采买,这吃食上就简单了些。”
“等明日祖母想吃什么孙媳定然让下人给您寻来。”
钟老夫人从嗓子里发出重重的冷哼声,没有拒绝的举动。
丫鬟松了一口气又端起托盘放到靠床的桌案上。
捧起白瓷的小碗,用盈白的汤匙先搅了搅汤,盛了一勺刚要喂到钟老夫人的嘴边,不妨钟老夫人又挥手一打,汤碗都落到了床铺上。
丫鬟也弄得满身的汤汁。
钟老夫人与季韶九对视,嘴角要笑不笑僵硬的翘了翘,很有一种与季韶九作对成功的得意。
季韶九挑挑眉,钟老夫人这是在给她示威呀!这也算是一场交战,若是让钟老夫人得逞了,恐怕下一次就不是打翻汤碗了。
季韶九寻了床边放置的一个高背椅悠闲的坐下,朝着丫鬟摆摆手,“给祖母换一下床铺。”
钟老夫人面露笑意,不管什么时候,她依然是这将军府的老夫人,谁敢忤逆她?
等丫鬟们换完床铺又过去一盏茶的功夫。
周妈妈脸上也是深深的疲惫,打翻汤碗已经算是老夫人好的表现了。
她们屋里服侍钟老夫人的这几个人,只要做的事不符合老夫人的意愿,老夫人就会在他们靠近床铺出其不意的抓挠几人,实在让她们有口难言。
钟老夫人半靠在床头上,等着丫鬟重新给她喂饭。
季韶九弯了弯唇角,语气轻快道,“都是周妈妈几人的错,没意会到祖母的意思。”
“等一下我就罚她们月银给您出气可好?”
钟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几个丫鬟和周妈妈面面相觑,怎么就要罚她们月银了?
季韶九指指其中一个丫鬟,“祖母三番两次打翻了饭食,自然就是不饿的意思。”
“你瞧瞧你们,反反复复竟没有一个机灵的人,不能理解祖母的意思,反倒是让祖母白白的生气。”
“还浪费了这许多的粮食。”
“以后祖母若再打翻饭食,你们就不必强求了。”
周妈妈和几个丫鬟对视一眼,顺势给季韶九福礼请罪,“是,少夫人训斥的对,是奴婢们自作主张了。”
钟老夫人原本还挂着笑意的嘴脸逐渐僵硬起来。
口齿不清的呜咽了两句。
季韶九笑着点头,“孙媳知道您也赞同是吧?”
钟老夫人抿了抿唇,脸色气得铁青。
季韶九又指指桌上的托盘,“还不拿下去?”
丫鬟匆匆端着托盘出了门,钟老夫人又呜呜说着什么,手还重重的拍在床板上,目光里都是对季韶九的怒意。
季韶九哦了一声,又点点头,“祖母的指甲也太长了些,免得伤到了自己,修一修吧!”
周妈妈取来剪刀刚到近前,钟老夫人做势要掐周妈妈,季韶九凉凉的开口,“祖母小心着些,这个剪刀可锋利着呢。”
“周妈妈若是手抖伤了您,遭罪的还是您自己不是?”
钟老夫人听着季韶九软刀子似的威胁直咬牙,任凭周妈妈帮她修好了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