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又有丫鬟禀明了情况,知道是将军府来人,是族里的事儿,才宽了宽心,丫鬟服侍她吃了一颗丹参丸,匆匆忙忙就过来了。
不过还是被眼前的阵势惊了一下,二三十个护卫威风凛凛地簇拥着季韶九,与他的长子钟璟荃相对而立。
怪不得有将军府的婆子把守在各个路口,谨防女眷惊慌失措被护卫冲撞了。
这……考虑的还怪周到!
等何氏到了近前,季韶九盈盈福礼,“惊扰三婶娘了,明日韶九自会来给您赔罪。”
何氏抿了抿唇,脸上一点儿笑意也没有,心里对季韶九生出了不满,“璟奕媳妇,也没有知会一声,带了这许多人来,惊的院子里的婆子直喊来抄家了。”
“咱们旁支是要依附着将军府,可也不能任由你这样不打招呼就到府里横冲直撞!”
王秀芝见婆母来了,忙喊道,“母亲说的对啊,璟奕媳妇也太不把咱们府放在眼里了。”
“您也不用等明日,现在就去将军府找伯祖母说道一下!”
季韶九好笑,想用钟老夫人来压她,莫非是忘记钟老夫人已经被她气的中风在床了?
季韶九凉凉的目光从王秀芝如见了救星激动的脸上掠过,又和何氏对视一眼,清凌凌的扔出一句话来,“官府抄家?今晚若不审个清楚明白,早晚惹来抄家之祸!”
最后四个字在寂静的夜里如炸雷一般在何氏耳边炸响。
何氏紧皱着眉头,“璟奕媳妇,如何说这样唬人的话?”
季韶九拂了拂衣袖,“时间耽搁不得,婶娘还是让开的好,至于钟璟礼有没有做一审便知。”
“若真冤枉了璟礼堂兄,韶九自来赔罪。”
说罢,不再与何氏言语纠缠,朝着护卫一摆手,护卫分列两侧如羽翼一般护着季韶九往正门方向走。
何氏在婆子的搀扶下后退两步让开了路。
钟璟荃也瞧出来一些情况,再一联想这段时日钟璟礼的确春风满面,王秀芝夫妇瞒着他们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季韶九审一审也好,若是冤枉就罢了,若不是冤枉他们……他们二人做了什么胆大之事牵连到满府就真晚了。
钟璟荃站到何氏身边低声道,“弟妹应不是胡来之人,更何况是血缘亲眷,也不是去官府,您且安一安心。”
王秀芝被张婶子几个婆子强硬扶着胳膊往前走。
回头回脑朝何氏喊道,“母亲,快来救我!被她带回去就要没命了!”
张婶子从怀里抽了一条汗巾塞到王秀芝的嘴里,“秀芝夫人得罪了。”
王秀芝支支吾吾被拉走了,被拉走的还有王秀芝贴身服侍的丫鬟婆子。
浩浩荡荡一行人如过无人之境带着二人出了宅子。
钟璟荃想了想跟在身后一道来了将军府。
姜二又带着三个护卫把余桥捆了过来。
回到府里,在外院选了个没住人的院子,吕妈妈带人院里院外都掌了灯,进了花厅季韶九坐了上首。
王秀芝也不客气的坐下了,眼睛直瞄了瞄一动不动裹在被子里的钟璟礼。
钟璟荃后进来的选了个空位坐下。
季韶九指了指被团,“来几个人准备些凉水先给璟礼堂兄泼泼脸,醒醒酒。”
“若是不醒,我听说闻闻畜生的粪便,醒酒更快!”
她从刚刚就发现了钟璟礼眼皮直动,这一路都在装睡觉。
姜二应了一声是,“小的这就去办,马厩里粪便多的是。”
姜二的脚步还未踏出门槛,地上躺着的钟璟礼挣扎了闭着眼睛扶着额头坐了起来,一脸茫然的四处看,“我不是在喝酒吗?这是来哪啊?”
视线定在王秀芝的身上,发作怒气道,“我不就是晚回来一会儿,你怎么还让我睡到地上了?”
说罢起身就要门外走?
季韶九眼见着他装糊涂,挥挥手门口护卫早就准备好的一盆凉水迎头泼了他一头一脸。
八月末的天气,钟璟礼一下就被冻的打了一个哆嗦。
季韶九淡淡道,“璟礼堂兄可清醒了?今晚若说解释不清楚银钱来路,你是出不了将军府的!”
“来人,带璟礼堂兄去换身干爽的衣服,若是伤寒就不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