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转身,疑惑不解:“姑娘?”
她家姑娘什么时候是会忍气吞声的人了,往往有惹姑娘不高兴的当场就收拾了呀。
“不许打草惊蛇,再说这些只是猜测。”
这个杀局在她看来处处是破绽,这样的猜测足以令她采取下一步行动。
她不能被困在金沙盛家,她要去镇南王府看一看。
看一看那个夜里,被厮杀声包围的家究竟如何了。
骆笙心焦,却知道不能心急,先把骆姑娘留下来的烂摊子解决是正经。
再者说——骆笙轻抚手腕。
少女皓腕如霜,正是最好的年纪。
她死得不甘,借骆姑娘的身体重生该承骆姑娘的情。
有恩当还,有仇当报,这是她一贯的原则。
见骆笙不语,红豆急了:“姑娘,难道就这么算了?”
骆笙收回思绪,淡淡笑笑:“当然不会这么算了,不能打草惊蛇,可以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红豆眨眨眼,眼神晶亮,“怎么引蛇出洞?”
这时门外传来声音:“表姑娘,大太太屋中的霜叶姐姐来了。”
骆笙冲红豆微微颔首,红豆立刻喊道:“叫她进来。”
骆笙抚额。
她是示意红豆收拾一下屋子,比如至少先把梁上挂着的白绫拿下来……
一名穿豆绿比甲的丫鬟走进来,看到眼前阴森森一条白绫发出一声尖叫,险些瘫在地上。
红豆叉腰便骂:“嚎什么呢,吓着我们姑娘怎么办?”
霜叶看看端坐桌边的骆笙,再看看悬挂的白绫,嘴唇发颤。
到底谁吓谁啊,表姑娘真的太可怕了。
“有什么事?”骆笙问。
霜叶收拾好心情,垂眼道:“今晚府上主子一起用饭,大太太命婢子来跟表姑娘说一声。”
“知道了。”
霜叶冲骆笙屈膝,回去后就绘声绘色描述了一进骆笙房门见到的情景:“一条白绫就悬在婢子眼前,把婢子的心肝吓得都要跳出来了。”
大太太脸色有些难看:“这又是要闹什么?”
好在今晚的家宴这位表姑娘不会来的,不至于闹到儿女们身上。
每五日盛府各房就会聚在一起用家宴,骆笙来者是客,这样的家宴虽然只给面子去过一回,负责管家的大太太却每次都会派人去请。
大太太悬着的心微松,吩咐霜叶:“去跟两位公子说,以后离表姑娘远着些。”
千防万防,没想到老太太有把表姑娘许给儿子们的打算,早知如此今日去苏家谈的事还不如成了。
很快夕阳西斜,骆笙带着红豆赶往福宁堂。
金沙县地处南方,如今虽是早春,盛府却处处草木葱郁,春花绽放。
骆笙一路穿花拂柳,迎面碰见四名男子。
她站定,目光从四人面上扫过。
身姿挺拔如一株青松的是大表哥,生着一双桃花眼拿折扇的是二表哥,浓眉大眼的是三表哥,犹带稚气的是四表弟。
这四人在她醒来后结伴去看过她一次,虽然来去匆匆像是交差,她却记住了。
醒来后天翻地覆,她不得不用心去记听到、见到的一切。
骆笙微微欠身,向四人行了个同辈礼。
四人在看到骆笙的那一刻就呆立原地,见她行礼才如梦初醒。
回神的三位表兄急忙向骆笙回礼,异口同声道:“我有急事出门,就不与表妹一道了。”
话音落,三人拔腿就跑,盛三郎还不忘拽了一把没反应过来的幼弟。
红豆张大嘴巴:“几位表公子搞什么鬼?”
骆笙不以为意:“不必理会,走吧。”
见了她会落荒而逃的人大概没勇气杀人,何况骆姑娘没有表现出染指表兄弟的兴趣,对方犯不着。
一口气跑到大门外的四人气喘吁吁,惊魂甫定。
“三位哥哥,没必要吓成这样吧?”盛四郎一脸不解。
桃花眼的盛二郎用描金折扇敲盛四郎的头:“傻小子懂什么,被骆表妹缠上就暗无天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