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比划了一下这架新改良的农具,“因此我留了心,总想着试一试。”
恍然大悟的太史慈看了看那架犁,又看了看一身农人打扮的诸葛亮,忍不住就乐了。
“此非正道,你不去学宫读书,倒在这里玩耍,难道不怕你叔父知道吗?”
“我小心些。”诸葛亮狡猾地说道。
对于汉朝的士人来说,“躬耕陇亩”是一件挺高尚的事,但它不高尚在种出多少东西,只高尚在士人淡泊名利,把脑子放空,专心于山野。
所以很少有人认认真真地自种自吃,管宁算是一个,他在辽东名声大盛,不仅有他开班给大家讲课的缘故,能在自己家园圃里好好干活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但诸葛亮这个和“躬耕陇亩”又不太一样,因为他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自种自吃上,而是在各种工具的改良上。
这就不太好了。
这是工匠做的事,不是士人做的事。
士人的注意力往小了说应当在明礼让,治威仪上,往大了就是立功立德立言冲击一下“三不朽”,而天天抱着农具研究很容易被诟病为雕虫小技。
“此非丈夫所为,若为人知,必受诟病,”太史慈劝道,“你虽未及冠,却已有才名在外,莫说诸葛使君,辞玉将军亦十分看重你,何必自专于此呢?”
“在下幼时顽皮,常央求兄长出门时带上我,他去求学,我则只为游玩。那时阳都城的几座市廛都十分热闹,不管我想要买一样什么东西,只要我求兄长替我买下,十步之内,必定又有一家更称我心的摊铺。后来我便记住教训,每次去逛市廛,总要比较许久。”
孔明摘下草帽,重新整一整头巾,再换一身葛布直裾,穿上木屐之后,,除却皮肤晒得有点黑,走在太史慈身边的完全就是一位令人眼前一亮的世家少年了。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带着少年特有的清朗,但太史慈还是从其中听出了一丝哀伤。
“现在琅琊依旧清平繁华。”他说道。
“与那时不一样了,”诸葛亮说,“黄巾之后,许多人跟着黄巾走了,还有许多人被迫离乡,再也没有回来。”
太史慈沉默着看了身旁的少年一眼。
“我生平无大志,只想要看到一个天下清平,百姓无恙的大汉,”诸葛亮说道,“因此我年少时便想,我将来去向何方,要看世上缺什么样的人。”
若是缺文臣,他就做文臣,若是缺武将,他就做武将,若是农人缺一架趁手的犁,他就想办法去帮他们改一改。
少年忽然停了下来。
“太史将军愁眉不展,是因为募兵之事吗?”诸葛亮温和地劝道,“这一仗早晚都是要打的。”
“不错,”太史慈说道,“但为什么不能再晚一些呢?”
这里是他的家乡。
他一次次地带走家乡的儿郎们,再送回无数车粮米布帛,在失去了儿子、丈夫、父亲的妇人号啕声中告诉自己,他的确给了她们足以安身立命的抚恤,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青壮年在见到这些孤儿寡母的财产后,羡慕地跑来应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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