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埋的就地埋了,能烧的就地烧了。百姓原本缺衣少食,路上又多盗匪劫掠,怎能抵挡时疫呢?官吏渐渐力不从心,恐怕再这样放纵下去,将见积尸盈路的惨状了。
这支并州兵马便是为了此事被调拨过来,虽说杯水车薪,大概董相国总还希望他们派些用场。
太阳升了起来,照在这座只有数百人,却井井有条,也正准备随着队伍一同出发的军营中。
难得坐下来吃些朝食的张辽听过士兵回报后,挥了挥手,命他们下去。
见他陷入深思,一旁的魏续有些不解。
“此何许人也?”
张辽想了一想,“此人出身乡野,从未进学,是个目不识丁,混迹市井的无名小卒。”
“既如此,文远何以如此看重这个无名小卒?”
他抬起头,那张年轻英武的脸上满是肃然,“这人出身寒微,年纪尚幼,却清素节约,急公好义,不贪金帛,不图女色,临敌不惧,恩怨分明,兄可见过此等人物?”
叼着半个胡饼的魏续有些发愣,“文远所说,若非古之圣贤,便是王莽之流,世人皆有七情六欲,你所说的那个少年不过十七八年纪,如何能修得这样的品行?”
这个问题,张辽也觉得很奇怪。
按照范夔手下所言,那少年既是个神箭手,又有一手高明剑术,无论投奔哪位将军麾下,必得重用,恐怕连董相国亦会高看这样的少年英雄一眼,封官加爵亦非难事。
何苦守在一群平民百姓之中,不得施展呢?
思来想去,只有他出言招揽时,那少年眼中一闪而过的鄙薄,方能解释这一切。
董卓焚灭京都,劫迁大驾,此事天下人皆知,并州的这些将领亦心知肚明。
事已如此,只能暂且随波逐流,寻隙再谋拨乱反正之事,况且天下诸侯群起,其势已成,他一人又有何能为呢?
想到这个少年是因为品行高洁,憎恶董卓凶逆而不愿出仕,他更加跃跃欲试了。
“秦之锐士,不可以当桓文之节制;桓文之节制,不可以敌汤武之仁义。”
张辽在心中反复地推敲,“既有秦人之勇武,又能领节制之兵,兼有仁义之心者,岂非不世出之名将?”
这样的人才怎能任其磋磨光阴,流落乡野呢?
既然这位陆郎君仁爱邻里,必定是个重情之人,这样的人,多见几面,一起吃饭喝酒混个脸熟,出同舆食同席寝同榻一下,待成了友朋,便万事好说了。
他总得想点什么办法,把这人拉过来。
少年将军一边在心里嘀咕,一边也跟着啃了一口饼子。
第30章
临近初夏,天气一天比一天炎热了。
对于没带够衣服被褥的人来说,这样的天气很是和气,毕竟春夜寒凉,几场雨过后总有病倒在路边,再也起不来的人,天气热点,需要的衣物就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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