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缥缈君却是个例外。
世人皆道缥缈君是长生君收养的孤儿,也是他一生中唯一收过的徒弟,天资奇绝,年纪轻轻便离开上爻创立仅供女子修行的门派,因坐落于雪山之巅,位于云海之上,故名云外天。历经数百年,香火不衰。这段故事虽被奉为佳话,却也仅是寥寥数语,再无其他。
而顾阿翁在向阿宝讲述他二人的往事时,却说缥缈君在与长生君朝夕相伴的过程中对其暗生情愫,后来离开上爻的初衷也并非是为了自立门派,而是因为这段感情从未得到过长生君的回应。
阿宝不明白,人人都道缥缈君生得极美,称一句“冠绝六界”也不足为过,二人又有着相知相伴的经历,难道说那长生君当真是石头做的,竟对这样的女子也生不出半分情意来?
顾阿翁告诉她,长生君并非生而无心,而是在数百年前为了某些原因,将自己的心封闭了起来,自那之后,便与草木树石再无两样。既如此,自然也无法回应任何人的感情。
彼时的阿宝闻此,只是忍不住为缥缈君的痴情唏嘘不已。而方才那陌生男子的话,竟隐隐透露出这段往事背后似乎另有隐情,且他与温煌二人似乎都是知情者。
她看向温煌,忽然想到自己不过是掉下悬崖后才与他结识,那时候的他却没有任何理由地与自己亲近,跟着自己上了山,甚至在离开蓬莱时还将骨哨作为信物送给自己……这些本应看起来无比可疑的行为,却因为自己当时心有挂念未曾注意。此刻细细想来,教人忍不住怀疑他实际上另有所图。
不知不觉,阿宝觉得心底一阵发寒,望着温煌与那男子的身影,此刻的她竟控制不住地生出了一种被利用了的感觉,觉得自己正不知不觉地被卷入什么泼天的阴谋之中。
“不论长生君做了何事,你也不要忘记,自己曾经是他的手下败将,而且败得十分凄惨。”温煌冷冷道,金红色的眸子里翻涌着怒气。
男子满不在乎地抬起左手,摆弄着那条赤炎鞭:“那又如何?如今站在你面前的是我,长生君呢?却是为了一个女人不知所踪,成了天下人的笑柄。”
“你来这里究竟有何目的?这一切是否是你所为?”温煌不欲再与他多言,声调拔高了几分,周身随之燃起金黄色的火焰。
周围的树在他强烈的气场中剧烈地晃动起来,抖落下数不清的树叶,不一会儿便在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房屋也跟着晃动起来,屋顶的瓦砾阵阵作响。连脚下的大地也是止不住地震颤,阿宝不得不用手撑住旁边的尸堆,才勉强让自己不被抖落下来的尸体压在下面。
“哦?这么想知道?”男子却丝毫不为所动,树叶被大作的狂风吹得四散飘落,却无一片掉在他周围,整个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气所包围,与温煌恰好相反,一动一静、一个外放一个内敛。
“打赢了我再说吧。”男子话音未落,赤炎鞭忽然红光一闪,激起数不清的红色电芒,环绕着男子的左臂,发出令人不安的声响。
那一瞬间,阿宝从男子身上感受到从前从未体会过的杀气,浑身一僵,只觉得身上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心脏提到了嗓子眼。这男子身上的血腥气如此之重,只在这一瞬间,她几乎就已经笃定,这整个村子的灾难正是出自这人之手。。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温煌额间的火焰一闪,整个人便已经朝那男子攻了过去,速度快得如同一道金黄色的闪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