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又欢喜——原来七哥也和楼姑姑有交情。楼姑姑将样书赠给七哥,显然是从七哥这里得到帮助了。长安城中论及藏书,自然是庆乐王府上的最丰富,珍本、正本最多。
七哥也不愧是七哥。
她是喜欢读书的,待在兰雪堂里便察觉不出时光。兼丫鬟们伺候得周到,更能沉心阅读。不知不觉就已待了半晌。
七哥来到兰雪堂时,她正读到酣畅处,入神入迷,眼睛都不眨一下。
外间天光正好,明亮而不夺目,温暖却不炙人。书室里沉香轻缭,纱帷不展,静寂得宛若光阴停滞。只外间不时有风过树荫,窸窣静响。透窗而入、筛落了一地的光影,便迷乱而又缓慢的变幻起来。
那动静也打扰不着雁卿。光阴自在她身上摇乱,她只垂眸读书,漆黑柔软的垂发落于耳畔。红扑扑的脸颊,潋滟黑润的眸光。在黑白的书页也笔墨之间,她的色彩柔软而又鲜明。
元徵来时匆匆,可看到她的瞬间,便不由放缓了脚步。
可他也做不到不去打扰她——明明同处一室,却不能夺来她的目光,那该有多寂寞?
元徵就唤道,“雁卿。”
雁卿因读的入迷了,倒是过了一会儿才望过来。她认真做事时身上便容易发热,此刻面颊微烧,白嫩透红,眸光略带些迷茫,湿润得宛若一掬泉水。待看是元徵,便欢喜的笑起来,脆嫩嫩的叫道,“七哥——”
此刻才觉出腿跪坐得有些麻了,从椅子上攀下来时便略有些趔趄。她也不在意。随意揉了两把,就跑过来笑望着元徵,道,“七哥你闲下来了?我不着急,还可以再读一会儿的。”
元徵目光早柔和下来,笑道,“嗯,闲下来了。”
虽此刻外间筵席未散,他原是忙里偷闲。可能和雁卿待着时,谁愿意去应酬那些不相干的外人?
只是想起太子,不觉又心烦——为把这位太子不知不觉的送走,他才花费了这么长的时间,不然早就能脱身过来了。
就道,“太子又来了,才不得不多应酬了一会儿。”
提起太子,他虽做出不在意的模样,余光却不自觉留意雁卿的反应。
雁卿却没什么小心思,只是关切,道,“我也遇上他了……七哥,他没有为难你吧?”
元徵就无奈笑道,“自幼被他为难的多了,也就这么回事。今日毕竟是我的生日,他倒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雁卿讶异道,“他自幼就这么不讲理?”
元徵就笑道,“他本性如此,倒是一以贯之的不讲道理。”
雁卿待要点头,却又不觉就记起元彻那日的落寞神色,心想——也许是没有人和他说应该讲道理吧。隐隐竟觉得他孤家寡人,也是有些可怜的。便不愿再在背后抱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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