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向她行礼,她便亲手去扶林夫人,道:“好孩子。大节下的,你何苦跟她置气。”
不想林夫人竟真的哭了起来,声音哽咽着,道,“阿娘,雁丫头她……”便再说不下去。
李太夫人却还不知雁卿的事,才要问,“雁丫头怎么了”,就瞧见人抬着雁卿正出门。老太太一扶额头便晃了晃身,崔嬷嬷也已跪下来指控,“是柳姨娘害的!”
老太太已经哆嗦着指着柳姨娘,红着眼睛道,“打,给我使劲打!”
说完一把将林夫人按在怀里,道:“你别哭……雁丫头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月娘见柳姨娘已被打得声都发不出来了,哭着便要去给她挡板子。
下人谁敢伤了月娘?终于都停下来,望着李太夫人和林夫人求主意。
李太夫人没料到雁卿这般状况,一行怒,一行急,便有些上不来气。然而到底还是怜悯月娘,不能令她眼瞧着生母被打死,便道:“且留着她的狗命,待大姑娘醒来再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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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国公赵世番自署中出来时,已打发走了一墙角人。
如今他在朝中任中书监一职,常在御前行走,参知机密要事。虽品级比起父祖辈来尚不十分高,却也已是朝中上下皆知的要人。近来皇帝免了几次早朝,只偶然传召三省长官议事。朝臣觐见天颜的机会越发少起来。人人都知道将有变故,却又难窥探底细。便纷纷到他门前探话。
赵世番对这些人的来意心知肚明。他口风却严,任人百般打听,能躲的时候便躲着,躲不过去便装傻说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糊弄着。一应同侪的邀约悉数拒绝。每日准时点卯下值,绝不在外多逗留片刻。
这一日也是出门便垂着眼睛,径直坐上自家马车。
政局繁杂,他心事也不少有。正思索着,忽听外间有人禀道:“老爷要不要先去看看柳姨娘?”
赵世番便将心思略分出一二,问,“缘由?”
小厮便道,“听闻柳姨娘让夫人给打了。”
赵世番惊诧了片刻,心神一时便有些乱。
他久不发问,外间小厮便解释,“说是因柳姨娘不留神,让小郎君伤着了……”
赵世番就问,“怎么伤着的,大夫看过了吗?”
“只听柳管事含混不明的说了两句,倒没明白是怎么伤着的。听着仿佛是有些隐情的。”
“夫人没差人来说?”
“倒没瞧见——老爷也知道,私家事夫人从不拿到公中说。这么些年了,除了那回老太太跌了一跤,夫人何时往署里找过老爷?”
赵世番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他心里一时也不知是什么滋味,想了一会儿,才叹道,“从偏门悄悄的进去,我去看看宝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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