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交代着,张梦阡就这么懵懂的看着。
罗万涯趁着走廊还没人便离开了,从今天开始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待到他走后,庆尘回头看向张梦阡,笑着说道:“现在是不是可以跟我混了?”
张梦阡只觉得有点荒诞,他刚刚那么畏惧的黑水社团,一转眼全都成了死人。
这些人恶事做尽,坑了那么多贫民窟里的人,自然死不足惜。
可关键是,那个自己评价为“柔弱”的人,竟然就是这件事情的主导者。
张梦阡犹豫了一下:“你是谁?”
庆尘走去窗户旁,打开窗任由冬季里凛冽的寒风倒灌进来,让屋里的空气不再那么浑浊。
风晃动着张梦阡的头发,让他前所未有的清醒又明亮。
庆尘站在窗边想了想说道:“你可以像其他人一样,叫我老板。
……
……
艺术社团在鸽子笼大楼里收取保护费的过程,很顺利。
这里的人已经习惯了收取保护费的模式,他们并不在意是谁来收,只要交了之后没人天天来砍自己就行。
黑水社团也不是什么大社团,他们控制的大楼也就这一栋。
一切都要从这里开始。
有一点值得惊喜的是,收保护费是一笔钱,黑水社团的总部里,竟然还又搜出了一些存款。
他曾问庆尘该怎么做这些事情时,庆尘只回答了一句话:用这些人能够接受的方法,让他们接受。
庆尘没有回避这个过程里会出现的恶,他也没有躲在罗万涯背后,让罗万涯一个人做这个决定,而自己则躲在背后当一个白莲花。
在他看来,这就是他要做的事情,决定自然由他来做。
他不介意自己手上沾染鲜血。
清晨,张清欢在临时监控室里摇摇欲睡,他只感觉罗万涯这群人完全不知疲惫似的工作着,这也太卷了。
小七兴致勃勃的回来:“老罗,接下来咱们干什么?”
罗万涯想了想说道:“白天的时候你再护送一批人过来把下水道修好,老化的电路给更换掉。后天就开始带着那些暴力分子在整栋楼内打扫卫生,保持清洁。”
小七愣了老半天:“……咱这不是物业吗?”
罗万涯笑了笑:“你见过收费这么高的物业吗?”
十平米一间的鸽子笼,每间每月收费2000元,即便有一半要上交,那也是1000元。
除去物业成本,罗万涯他们少说能赚70%-80%。
以前的社团,连这百分之二十的成本都不愿意掏,也不愿意做这种“丢人”的生意,他们做的是无本万利的买卖。
而罗万涯现在,只是减少了一些利润而已。
庆尘之前给罗万涯算了一笔账,下三区聚集着整座城市的50%人口,每个区都有近千栋鸽子笼这样的居民楼,每一个楼上除去空置房后都有大概900户左右。
这是一笔庞大到难以想象的物业费,而那些社团早就帮家长会做好了市场。
此时监控里,正有一人偷偷来到某个住户门前,似乎在偷偷开锁。
这一次都不用罗万涯说什么,小七哼着小曲就直奔而去。
……
……
中午,第九区鸽子笼大楼附近的住户,起床的第一时间就是观察这边。
可令他们意外的是,监控还在,而且楼外的监控全都完好无损。
艺术社团新招来的人正带着一批鼻青脸肿的住户打扫卫生,小七则带人在楼下摆放垃圾桶,并“和蔼可亲”的教导着鸽子笼居民该如何区分干垃圾、湿垃圾、有害垃圾、可回收垃圾,学不会的就跟垃圾待在一起……
这太诡异了,他们看着那些天天嘻哈嘻哈的小流氓们,突然就成了乖宝宝。
这时,一个年轻人在61层打开窗户,手里拎着一个黑色塑料袋就准备往下扔。
小七抬头冷冷的看着。
这位年轻人饶有兴致的看着楼下,似乎在看自己应该瞄准谁扔。
可那塑料袋还没扔出去,他就听头顶咔哒一声奇怪声响传来。
年轻人愣了一下,转头朝天上看去。
下一刻,之间一个人影顺着绳索飞速滑下,宛如联邦集团军特种部队一样,从88层的云中落下,来到他面前!
轰的一声,这位落下的身影用双脚踹在年轻人胸口上,将他从窗户边踹了回去,然后自己也钻入窗户,开始一顿暴揍。
屋里的年轻人都傻了,他就是扔个垃圾而已,至于不?
我就问你至于不?
需要用这种彪悍的方式来解决高空抛物问题吗?!
此时此刻,那些正在围观这一幕的人,内心中都同时惊呼了一声卧槽,紧张的脚趾都差点在拖鞋上抠出个洞来。
这也太凶残了吧!?这特么还是社团吗?
艺术社团的老板张清欢,站在楼下呆呆的看着,最终喃喃道:“艺术啊!”
一开始,他并不知道罗万涯等人要干什么,只觉得费劲巴拉的给贫民窟修电梯、装监控,实在是有点闲的慌。
可现在,他才意识到这里将要发生怎样的改变。
一群更流氓的人,来治理、收编流氓了……
想到这里,张清欢忽然亢奋起来了,这不就是他渴望的艺术吗。
整个联邦谁这么干过?没有人这么干过!
这可是开创先河的壮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