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练习狙击枪,就是练习一次又一次面对死亡。
他每时每刻,都在与时间赛跑。
现在,庆尘终于安心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江雪光着脚来到床边,轻轻的为他盖好被子。
她看着庆尘紧蹙的眉头,才能感受到对方在忍受着怎样的痛苦。
这少年,只有在睡着以后,才会无意识的把自己的痛苦,展现给外界。
如果庆尘醒着,恐怕依然会保持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吧。
江雪摸了摸庆尘额头,确定没有发烧后才终于松了口气。
不过她没有回到客厅的沙发上睡觉,而是就这么静静的坐在地上,趴在庆尘的床边。
因为她担心庆尘半夜醒来需要喝水的时候,会因为隔着屋子喊不醒她。
虽然庆尘喊她阿姨,但其实庆尘在江雪心里更像是弟弟吧,早早就为家里扛起了所有事情。
所以,她今天的责任,便是送庆尘安全的进入考场,然后接庆尘安全的回到酒店。
如果这个做不到,她就是失职了。
虽然,庆尘也并没有真的失去战斗能力。
田海龙和学生们怔怔的看着江雪,一时间也搞不清楚这位和庆尘是什么关系。
因为江雪平日里都带着手套,所有大家也看不见她的机械手臂。
“这是我的同学和老师们,”庆尘笑道。
江雪听到这话,才慢慢放松神情,站到了一旁。
“你真的是时间行者吗?”田海龙神情复杂的问道,虽然他已经知道答案,但还是想听庆尘亲口承认。
庆尘虚弱的笑了笑,但并没有直接承认:“田老师,考试时间快到了,我们走吧。”
“都这样了,你还要去参加考试?”田海龙震惊了。
“对,”庆尘笑道:“我答应过你要拿到入围的资格嘛。”
大家神情复杂的看着庆尘,然后重新审视着这位同学。
他们没想到对方身受重伤,竟然还来参加了考试,相比他们只是在酒吧待到12点,庆尘可比他们惨太多了。
这种情况下,庆尘的考试能拿多少分?应该会很低很低吧,毕竟疼痛会影响正常的思维运转。
能考好才鬼了。
“要不你好好养伤吧,”徐梓墨突然说道:“反正你也不需要这个竞赛。”
“不用,”庆尘笑道:“谢谢关心。”
徐梓墨抿起嘴来,又是这样,只不过多了四个字。
她看向庆尘身边的江雪,一时间有些不太清楚庆尘与这位年轻女人的关系。
江雪推着庆尘往外面走去,考试地点就在酒店的隔壁,很近。
一边往外走的时候,一边还帮庆尘合了合外套的领子,以免外面的寒风灌进他脖颈里。
“你饿不饿,我给你去买个面包?”江雪弯下腰轻声问道。
“我现在还不能进食,”庆尘虚弱的笑道。
后面,徐梓墨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拿着文具袋的手都攥紧了。
说江雪是庆尘的长辈,那江雪太年轻了。
说江雪和庆尘是情侣,可这年纪似乎也差着呢。
徐梓墨感觉江雪应该有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而庆尘才17岁啊。
师生数人进入考场,然而,江雪没有准考证是没法进去的,这时她转身看向徐梓墨:“同学,你是庆尘的朋友吗?”
徐梓墨愣了一下,竟是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啊,她是庆尘的朋友吗?她没法确定。
却听江雪继续说道:“麻烦同学你帮忙把他推到考场吧,我进不去学校。”
“好,”徐梓墨低声答应了一下。
她接过轮椅的扶手,推着庆尘往里面走去,犹豫了半晌才问道:“庆尘同学,我们算是朋友吗?”
庆尘有点意外,对方竟然问的是这个问题:“算。”
“奥,”徐梓墨不再说话。
待到她将庆尘送到自己考场位置上,然后低声说道:“你考完试了就在位置上等我,我来接你出去。”
“嗯,谢谢,”庆尘点点头。
“我还担心你又说不用谢谢呢,”徐梓墨嘀咕着:“这次你也不用有什么压力,知道你有伤在身,我不会再跟你比成绩了,你考的再差,我都不会拿这次考试说什么。”
说着,她竟然还帮庆尘把所有文具都掏出来,整整齐齐码放在桌子上才离开。
庆尘怔怔的看着文具,整齐的有点不像话,每支笔都是平行着摆放,差一丝都不行。
他心说,这姑娘是不是有点强迫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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