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屛没有跟张家娘子说过茶寮,也没有说过自家有一老一少,听她这话立即就信了,蒙了半响,才大叫一声哭了出来:“怎么会……爷爷和茵茵……”
张家娘子看她哭得可怜,也露出了悲戚的神色:“听说是你走的当日就被烧了,王爷的人去得晚,到的时候尸体都焦黑一片看不出样子了。”
安屛越发哭得可怜:“我家茵茵才几岁啊,他们也下得了恨手。”
张家娘子安慰了她半日,说:“好歹你还有睿王。你走了之后,睿王也不见了,同时你家茶寮也起了火。好歹你救过睿王的命,他会好好待你的。”
安屛的嚎哭声顿时高了一个八度,抓着张家娘子的肩膀做咆哮状:“一定是他,是他害得爷爷和茵茵丢了性命!”
哭着哭着就要去找睿王对峙,张家娘子说睿王在六皇子处,暂时不能见。安屛连着哭了一天,晚上就听说六皇子要设宴款待睿王,她也是客人之列,于是,安屛就鼓着个鱼泡眼去了。
秦子洲经过了一天的修养,精神头非常的好,穿着安屛从未见过的华服,与同样华贵的六皇子面对面坐着。
安屛走了进去,也不见礼,就盯着秦子洲猛看。
秦子洲问她:“你眼睛怎么了?”
安屛道:“被狗咬了。”
秦子洲笑道:“火锅会咬你的眼睛,它不要命了。”
安屛没想到他还有心情打趣她,一想到茶寮里死不瞑目的安老爷子和茵茵,胸口就觉得烧着一团火。那火在看见他无知无觉的笑容后,烧得越来越旺盛,几乎都要从口里喷出来。
六皇子别有深意的问:“听说大哥就是被一条狗救的?”
秦子洲说:“我不记得了,安屛说是火锅救了我,之后我才能够在他们家暂住,为此她还很费了一番心思。”
六皇子恭贺安屛道:“那我以后可得改一下称呼,该称呼姑娘为大嫂了。”
安屛喷他一句:“大你妹!”
六皇子皱着眉头:“大嫂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秦子洲解释说:“她在夸赞你。”
六皇子根本不信秦子洲的话,继续道:“看样子大哥对大嫂很是中意,就不知道大嫂的门第……”
安屛倏地站了起来,直接从一边茶几上抓起个花瓶,往桌沿狠狠的一磕,然后扬起碎裂的瓶身,往秦子洲脑袋上直接刺了过去。
身后一片惊叫,秦子洲身子一晃就擦身而过,扣着安屛的手腕,怒道:“你干什么?”
安屛咬牙切齿:“我要杀了你,替老爷子和茵茵报仇!”
秦子洲心里咯噔,干脆利落的抬手就砸到了安屛的后颈,将昏迷之人抱在怀里,对六皇子冷笑:“老二的消息够快的,我前脚才走,他后脚就去杀了我的恩人,存心让我做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六皇子神色不变,只说:“难道你恩人不是你自己杀的?推到二哥身上做什么。”想了想,又接着笑道,“我们兄弟之间就大哥你最狠,不当对自己狠,对别人也狠。说什么恩人,在大哥的心目中,他们也只是看到你落魄样子的蚂蚁而已,就算今天不踩死他们,等过后,也是要灭口。”说罢,眼神就落在睫毛不停抖动的安屛脸上。
秦子洲一路抱着安屛回了自己的院子,才将人放在床榻上,脸上突地一痛,已经被人甩了个耳光。
安屛眼角赤红,哑声问他:“老爷子和茵茵在哪里?你若真的杀了他们,我不在乎与你同归于尽。”
秦子洲低头一看,他的腰间正被半把剪刀给抵住,只要他动弹一下,那锋利的刀刃就会毫不犹豫的扎入肚腹,血流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