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耶律贤昏昏睡去,韩匡嗣吩咐了楚补几句,方离了耶律贤营帐。
韩德让已经在帐外等候甚久,见了他出来,待要发问,便见韩匡嗣一个眼神,只得跟着父亲回去。一进营帐,就跪下请罪:“是孩儿失职,连累大王重伤,请父亲责罚。”
韩匡嗣疲惫地摆了摆手,道:“你起来吧,此事你又能怎么样?主上的御驾,也不是你能进去的,你纵然在场,也是无助于事。”他见韩德让仍然郁郁,看了看帐中无人,压低了声音道:“而且,此事我看是大王的苦肉计。”
韩德让脸色大变:“苦肉计?”他话一出口,已经想明白了,心中一痛,叹道:“唉,大王实在太过急进,也太不顾身体了。万一他为了救驾失去性命,那什么谋划都完了。”
韩匡嗣沉声道:“可是有了这场救驾之功,至少这几年之内,皇子贤可保无恙。照那一位……”他指了指穆宗御驾方面,长叹:“如今这种杀法,隔三岔五地查叛党抓谋逆,各宗室亲王郡王们,就算什么都没做,也保不住哪天会莫明其妙死于非命。他这一招虽然是冒险,但是至少冒一下险,可以解上那一位三五年疑心了。”
韩德让心中却是极难受,当年韩匡嗣在他才十岁的时候,便将他一生就此绑定了耶律贤,他在年纪略大时,也有过心中暗暗的怨怼之心,他的兄弟都能够在父母身边安享天伦之乐,无忧无虑,而他却是从小就在杀机重重中孤独远离,可是每每一看到那个比他更小,却也负担更多的孩子时,他心中的怨怼之情,便全然消失了。与这个四岁便失去一切,夜夜在噩梦中醒来,比他承担着更重杀意危机的孩子来说,他还有什么可怨的。可是哪怕他陪着耶律贤经历再多,“苦肉计”三字,仍然令得他痛到肝胆俱裂:“明扆、唉,明扆真是太可怜了……人都活到这份上了,怎不叫人寒心啊!”
韩匡嗣缓缓地道:“死中求生,果决勇毅,大王当真令我刮目相看。唉,若先皇不死,他身体康健,大辽如今当是另一番景象。若无割察之乱,父子两代明君,足以让大辽顺利推进新制,人心安定,国泰民安。”
韩德让只喃喃地道:“是啊,若先皇不死,他身体健康,又何至于受这些年这些苦。”
韩匡嗣拍拍他的肩头:“想当年祥古山事变,我把小皇子交给你,就是一生一世的托付。这些年你做得很好,也辛苦你了。”
韩德让叹息:“我不辛苦,真正辛苦的是大王。”他再也说不下去了,摇摇头,道:“那接下去该怎么办?”
韩匡嗣道:“我随主上回京,你留在此地,等大王伤势好转至可以上路的时候,便与他一同返京。”
韩德让应命,便吩咐信宁收拾起行囊,去耶律贤营帐旁边立了小帐,他却抽身去看耶律贤。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