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事情发生之前,萧思温与韩匡嗣正在并肩骑马而行,他们正在脱离御驾较远的地方,低低地交谈着。
韩匡嗣问道:“思温宰相,你觉得皇子贤如何?”
萧思温叹息一声:“你倒是给了我一个大惊喜。”
韩匡嗣听闻此言,嘴角已经翘起:“看来,您对皇子贤的印象很不错。”
萧思温沉默良久,道:“先皇死在祥古山的时候,我和你说过,不知你我有生之年能否等到另一个明君。”
韩匡嗣亦叹道:“当年救下皇子贤,我也是抱着为先皇尽最后一份心力的心思。确实没想到他能给我们一个这么大的惊喜。”他顿了一顿,“也许是因为他身体弱,所以想得比别人更多一些。”
萧思温点了点头:“是啊,想得更多一些。自我契丹开国以来,横帐房三支一直为了争夺皇位血流成河。身为各支子弟,一出生即以夺皇位为天生使命,却不知道为谁而夺,为何而夺,夺来了又如何处置。没得到皇位的人眼里只有那个位置,得到皇位的人又要全心全意防备旁人夺走自己的位置。”他说到这点,停顿了良久,又长叹一声:“主上利用祥古山之乱得位之后,只知纵酒杀戮。因为他一生所求在登上皇位的那一刻已经结束了。我一直在想,主上去后,谁能继承他的位置。李胡?罨撒葛?喜隐?只没?敌烈?不,这些人都和主上一样,想要皇位,却从没想过夺得皇位之后要为大辽做什么。”
韩匡嗣亦点头:“但在这么多人中,皇子贤是唯一一个不但想过夺皇位,还想过夺回皇位后做什么的人。我想你如今可以下定决定了,是吗?”
萧思温叹道:“……皇子贤的身体太弱了,谁也不知道他能撑到什么时候。要说服群臣支持这样一个主君太难了。”
韩匡嗣盯着他,沉声道:“可是,他确实是眼下最适合的人,最能继承我们改革汉制理想的人。”
萧思温苦笑:“回京之后,我得去大于越府拜访一趟……”他方说到这里,忽然听得他的亲兵自远处跑来,叫道:“思温宰相,不好了,主上遇刺。”
萧思温吓了一跳,忙问:“主上可曾有事?”
那亲兵忙道:“主上无事,只是……明扆大王为了救主上,替主上挡了一刀,如今受伤极重。”
“什么?”韩匡嗣失声,“你说什么,明扆大王受伤,这怎么可能……”而事实上,他已经顾不得询问,话未说完,已经拨转马头,急向御驾方向飞驰而去。
萧思温也被这个消息所惊住了,回过神来,看到韩匡嗣急驰而去的身影,忽然摇头笑了一笑。韩匡嗣当真是关心则乱,却没想明白其中的关键所在。
韩匡嗣赶到的时候,差不多是和迪里姑同时抢进马车中去的,马车极宽大,车中还有许多刺客和宫女们的尸体,极为凌乱。穆宗坐在正中,一只手紧紧抱着耶律贤,一只手按着他的伤口上方止血。此刻他的神情是极度震怒惊乱的,完全不顾站在一边罨撒葛的劝说,只一叠连声地吼着:“御医呢,迪里姑呢?韩匡嗣呢,韩匡嗣为何还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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