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勋虽算得三朝老臣,实则归隆也不过十几年,官位至此,也算得达到辽国目前汉臣来说能达到的极高之位。然而时移势利,他这个“后晋皇族”能带给他的影响力在削弱,穆宗不喜汉制,南院权力日渐缩小,再加上穆宗近年来疑心病极大,动辄怀疑汉臣有“南投”之心,他不能不为自己铺条后路,因此韩匡嗣一拉拢,便有些意动。只是这般重大之事,单凭着韩氏父子往来劝说,却是不够的,还须与耶律贤当面商谈,方可下定决心。
而北府宰相萧思温,是后族势力的代表。
这三个人,分别代表着世宗旧部、汉臣与后族的三方势力,有这三方势力在手,大业成功一半。
唯耶律贤因为病弱,素日无事亦不好经常出去见外臣,因此每年春夏秋冬的四季捺钵,才是他的机会。
韩德让和耶律贤正商议着,忽然楚补仓皇跑了进来:“大王、韩郎君,不好了,主上和太平王来了。”
两人相视一眼,皆是一惊。韩德让忙镇定下来,站起来先退到一旁。
但听得一阵熟悉的笑声自远而近,耶律贤瞳孔一缩,这个笑声他是再熟悉不过,多少年多少回他的噩梦里,便是在这样恶魔的笑声中无法抗争、无法逃脱,他最大的希望,就是让他这辈子,永远永远不要再听到这样的笑声了。
然而,此时,他只能在听到这笑声之后,就站起来恭敬等候。
随着笑声,便见帘子掀起,辽穆宗耶律璟已经带着太平王罨撒葛进来了,耶律贤此时已经控制住情绪,上前行礼:“儿臣参见皇叔。”
穆宗虽然才三十多岁,但却因为饮酒过度,脚步显现出虚弱不稳的状态来。他是一个很分裂的人,时而嗅觉灵敏、手段凌厉;但更多的时候沉缅酒宴、不理政事。他以他神经质的灵敏嗅觉,除去了一个个他眼中的敌人,也同时为他自己树立了更多的敌人。
他对耶律贤的态度,也是时而宠爱无度,时而暴戾刻薄,而此时他正处于前者,因此见了耶律贤行礼,就以一种貌似不悦实则亲密的态度笑骂道:“明扆你这小子,朕说过多少次了,你身子不好,总弄这些婆婆妈妈行礼来行礼去做什么。”
耶律贤虚弱的笑了笑:“虽是如此,但终究礼不可废。”
穆宗皱眉:“你这小子,便是如此酸气,简直不像我们契丹男儿。”这句话,他这几年见了耶律贤,便越来越多地挂在嘴边,总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耶律贤却乐得借此消弥他的戒心,只弱弱地应了声,更显得气虚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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