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韩德让的家世,与萧家家世相差甚远。
韩德让的祖父,是述律平的哥哥述律欲稳南下打草谷时抓来的童奴。那时候契丹尚未立国,乘着唐末五代十国的乱象南下,所到之处,许多世家大族被毁被掳走。韩知古祖上在唐末时亦曾为官,家族庞大,他被掳时年仅六岁,先是归于欲稳帐下,后述律平出嫁时,又被当成述律平的陪嫁之奴嫁到了耶律部。
后来耶律阿保机势力壮大之后,南朝韩延徽、冯道这些较有见识的重臣在出使契丹之际,为了达成使命,而向阿保机解说汉家等制度之好,使阿保机意识到应该在自己的属地推行汉家制度,韩知古等人的才华被发现后开始得以重用。
韩知古生子十一人,韩德让的父亲韩匡嗣是他第三个儿子。韩家虽然势力渐起,韩匡嗣的兄弟数人也得以与后族远支结亲,成为朝堂重臣,甚至也有了自己的封地、私军甚至是私奴,韩德让如今出行,亦是无数随侍跟从。但韩家的身份却还是属于述律太后这一房的“宫份人”,未脱奴籍。虽然辽国至今四帝,这种汉人和契丹人,皇族和奴籍的界限也渐渐不再重要,但是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对于萧燕燕这种小姑娘们宣称的“我长大了要嫁给德让哥哥”这样的心思,韩德让并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放在心中。不要说这些小姑娘长大了就会忘记她们的童言稚语,对于韩德让而言,他如今身上承担着的事情,远比这些重要得多。
韩德让回到韩府前,便见侍童志宁上前,道:“郎君,已经跟宫里说了,明扆大王说请您明天入宫。”
韩德让点了点头,将马鞭扔给他,径直入内。今日他本准备入宫,不想中途遇上萧家姐妹之事,耽误约定,所以让志宁入宫告知。
他进了府中,见了父亲韩匡嗣,告知今日之事,韩匡嗣点了点头,道:“春捺钵就要开始了,你明日入宫,见了明扆大王,告诉他我已经联络了女里、高勋,思温宰相亦有意动,我会在春捺钵期间,设法让他们一会,让他做好准备。”
韩德让恭敬回答:“是,父亲。”
韩匡嗣看了儿子一眼,想说什么,但见儿子态度恭敬却不亲近,甚至隐隐有着距离感,最终还是咽下了话,挥了挥手让他下去。
看着儿子的背影,韩匡嗣心中叹喟,他自是知道为什么儿子与他有疏离之感,只是韩家一代代的儿郎,都是这么过来,当天地倾覆的可能发生时,再小再稚嫩的肩头,也必须扛起命运最残忍最艰难的重担,要么生,要么死,没得选择。
韩德让十岁那年,正是祥古山事变的时候,当时韩德让亦是正随他在军中,亲眼目睹这场变局。
察割之变,一夜间天翻地覆,他也与群臣被察割押为人质,直至方才被放出来,才各自去履行职责。他便去指挥军士,清理尸体,恢复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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