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就毫无征兆地站了起来,“走吧。”
我愣在了那里,直到徐横舟又说一次,“走吧。”我才下意识地跟着他站了起来。他到收银台去结账,我站在后面等他,结完账,我们俩就下楼,然后就从餐厅走了出来。
到了外面,徐横舟让我等一等,他去开车。我就站在香樟树下等他,六点半,天已经开始黑了,香樟树下有些暗影,我站在那些支离破碎的影子里,全身都有点麻木,脑子也不好使。我完全搞不清徐横舟是什么意思。
想了半天,我得出结论,这大约就是说:相亲已经结束了。就像许许多多相亲没相对眼的一样,其中一个觉得没意思了,就站起来,说走吧,男人大方点,就主动把账结了,要是再绅士风度一点,就把女方送回家,然后两人就桥归桥、路过路,再也无须见面了。
想明白了这点,我就对自己说:这样也好。
其实我本来也打了一个腹稿的。来之前,我猜测着各种可能性,这种可能性中包括来人是不是徐横舟,如果不是徐横舟该怎么办,如果是又该怎么办。这所有的可能性中,最理想、也最幸福的一个是:在最后的最后,我对徐横舟说:“徐老师,我现在还不想谈恋爱,我想等我的病治好以后,再找一个男朋友。”
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在这句话的后面,再跟一句,“徐老师,你能不能等等我?”
想着这句话的时候,我把自己的肠子都揉碎了,我甚至想关着门哭一会儿,但我没哭,我去抓着辛巴给它洗澡,我想总得找点事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这个决定太悲壮了,我都要被自己感动哭了。最后的结果大家都知道了,我被辛巴挠了一爪子。
但其实那全都是我自己的想象,这种事根本就不可能发生,事实也已经证明了,相亲已经结束了,我们该各自回家了。
一顿相亲饭,我们吃了大概一个半小时。我想,这下我外公该死心了。一直以来,都是他老人家在一厢情愿。
徐横舟的车开了过来,我走过去,等他送我回家。然后我准备再问唐笛灵要一碗米酒,喝完以后,好好睡一觉,就忘掉这一切,明天又是一个晴天。
一上车,我就主动告诉了徐横舟我家的地址。他转头看着我,“不是去你家。”
我正在系安全带,听了这话手就停在了那里,“……不是去我家,那是去哪里?”
“你别问了,系好安全带,我开车了。”
我就再也没问一句他要带我去哪里,管他去哪里呢,即使今天是世界末日的狂欢,或者是世界末日的宣判,我都会跟他去看个究竟。
这个时段路上有点堵,我们一路被堵着,走走停停,就看着车子慢慢开进了灯海,一路走,天已经全黑了下来。
大约一个多小时以后,车子开进了一个环境清幽的小区,小区的路灯很漂亮,高高的杆子,一左一右挑两盏六角宫灯,奶白色的光,照得小区很亮。
徐横舟的车停在了一排联体别墅前,“下车吧。”他对我说。
我完全摸不着他的脉路,只能照着他的话做。
他推开了旁边的一个铁栅栏门,这是每家每户的小院,我跟着他走进去,这是他家?我心里还在想着,也没见他掏钥匙,他已经站在了台阶上,按响了门铃。
“叮叮咚咚”的响声之后,不久就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是谁?”
“是我。”
“噢,横舟,是你。”
我顿时就傻在了那里,那第一声“是谁”我听不出来是谁的话,那么这句,不用问,我也知道是谁了。
徐横舟站在台阶上,我站在下面,他转头看着我,门前没亮灯,只有路灯斜斜的光落在他脸上,他说:“进去吧,我带你来看一看,我和她究竟有多熟。”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下面各位同学,感动~~o(>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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