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舟在云雾之中飞驰,舱内却是异常平稳,一点也感觉不到颠簸,如果不去看外面飞驰而过的景物,那么根本想不到此刻正腾飞在天中。
苏芊的云母飞舟内部空旷广大,可以将整个光烨营士卒两万余人全部放下,不过那是在危机时刻,现在除了身边的五十名亲兵外,就只有一千多名随侍人员。
云母号上的随侍同样也是具备战斗力,战斗中她的亲兵一旦死亡,就需要他们来顶替上去,可以说是光烨营的后备士卒。
此刻飞舟上的训武场之中,许多士卒正在用各种方式锤炼着自身的身躯。
与都护府那些神尉军不同的是,这些军卒十分重视自己原本的身体质素,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在披上神袍后更好的发挥出自己的力量,始终让自己的成为力量的主导,而不是让神袍的力量反过来控制自己。
可如今的神袍虽然没有了那些弊端,驾驭力量也相对简单,但是有一得就有一失,神性的力量各有不同,有些契合御主心灵的,能发挥出更大的威能,也有着独特的力量,
而相对来说,现在寻常的神袍没有什么特点,都是千篇一律,而当所有人都一样时,不但易于被针对,也容易将一些独特的人才埋没。
不过天夏内部同样也认识到了一点,所以还有玄甲玄兵用以弥补不足,而当两者结合起来的时候,一些人就如原本掩埋在沙土下的宝石忽然得见天光,立刻就蜕去了平庸的外衣,绽放出了灿烂的光芒。
正当训武场中的诸人非常投入的时候,苏芊和张御身影出现在了外沿的平台上方。
苏芊以往一直会来督促士卒的磨练,她的出现并不让人意外,倒是张御的到来,却是让一些刚刚消耗尽体力,坐在一旁服用丹水的士卒纷纷议论了起来。
“那位应该是东廷玄府的玄首吧?”
“听说他就是东廷那里最厉害的一位,东廷能保全都靠这位。”
“这么厉害?”
“是不是最厉害的我不知道,但一定是最好看的。”
张御看着这些人,强大的心力和感官,使他只是一眼之下,就把所有人的情形一览无余,这些士卒个个都可以说接近到了凡人身躯的极限了。
其中有几个人如果能往前迈一步,那么就能打破这一层障碍了,但如果没有法门的话,光凭自身,这一步实际上是很难跨过去的。
这里不但是身体,还需要心灵的协同,甚至坚强的心灵更为重要,就如剑士秦午那样,即便面对异神也是敢于对面拔剑,毫不在意死生,只有这样的心灵可以才足以承受这样的蜕变。
苏芊这时开口说道:“他们每一个在加入光烨营前,通常都已在学宫进学了十年,在考入军营后,还要磨砺三年至五年,才被允许披上玄甲,不过那只是最普通的玄甲,现在有资格披上冲阳玄甲的,光烨营里只有三百人。”
苏芊虽然对他客气,可他知道这里实际上是一个缩小军营,是十分讲规矩的地方,所以他没有在这里多留,吩咐了莫若华一声,让她自去后,就直接往自己的舱室回返。
沿着舱廊,他一路回到了自己的客舱之内,他站到当中,顶上有一道光芒照下,随后脚下一个有着优美弧度的玉台浮升上来,一直到他身前停下,上面有一块美玉,这东西被光烨营的人称之为“玉臣”。
在舱室中的人是“君”、那么这块玉就是“臣”,只需把自身意识投入进去,就能联系到飞舟上的一些人和事物,从而下达自己的命令。
或许常人看到这里,在惊叹几声天夏本土的技艺后不去深究了,也不见得会有兴趣去弄明白这里的缘由。
可他身为阐真玄修,内外明晰,感觉更为深入一层。在接触“玉臣”的时候,他便发现此玉背后还牵连着一个意识,而正是这个意识有序的统御着飞舟上的一切。
并且他能感觉出来,这艘云母飞舟一直在呼吸,尽管非常之微弱,可的确是在呼吸着。
这艘飞舟实际上分外两层,外层是一层坚韧的银色金属,或者说是外壳,而在内层,则是一个活物。
可以说,舰上所有人现在都在其腹中。
但这并不是单纯的活物,而是如同玄龙那样的金属和血肉混合在一起的造物。
他之前一直有一个疑问,似飞舟这样东西是如何做到在浊潮之内飞驰的。
要知道,在浊潮的影响下,一些东西是很难保持恒稳的,比如都护府火铳火炮,到了浊潮浓烈的地方,药子的威能忽强忽弱,根本令人无从捉摸,有时候反而不如一把刀剑来的有用。
现在他清楚了。
因为只有活物或者说半活物能在浊潮内维持长久的稳固,而不管是飞舟还是玄龙,显然都是利用了这一点。但这显然又是天夏本土高超技艺的体现。
他现在对于天夏本土越来越感兴趣了。
很显然,如今的本土与六十年前相比,很多东西都是大不一样了。
只是他此刻并没有去多问,苏芊说过到本土就明白了,他一听就明白,这位校尉恐怕是碍于自己的身份,所以不便多做解释。
但凭借刚才那个军士的态度,还有之前不曾有玄府的人前来接应可以看出,修炼者原本的地位或许产生了某种变动。
不过他对这些倒是没有什么太过在意的,只要有能继续向上修持的途径,其余就都是小节。
正如他对项淳所言,个人难违大势,但修士追逐的是伟力归于自身,等到一朝功成,自能翻天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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