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气息萦绕在空气中,嘶嘶喷吐的火焰瞬间就把老头那缕长胡子给烧了去。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三清护身啊!”
白守轩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口中喊着九字真言,转身撒丫子就往屋里跑。
可身后的纸扎人还没烧完,院子里的门窗就开始噼里啪啦地晃动起来,刚才自己还躺在上面的摇椅也开始摇摇晃晃朝月台这边靠了过来,那两颗文玩核桃自己转动着,嘎吱嘎吱,好像恶狗咀嚼着骨头的声音。
与此同时,一声低沉的箫声响起,这声音由远及近,飘飘摇摇,听起来有些孤独,却不悲凉。
“谁?谁敢戏弄老夫!”白守轩怒喝一声,想了又想,才记起了一个咒诀,便装模作样地大声念道:“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千神万圣,护我真灵。巨天猛兽,制伏五兵。五天魔鬼,亡身灭形。所在之处,万神奉迎。急急如律令。谁还敢来?格杀勿论!”
岂料,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一声诡异的笑声,低沉,沙哑,充满幽怨。
本来就是个外强中干的货色,靠着满嘴的马屁,在郑华强面前混口饭吃,白守轩看看坟地还成,至于其它,根本一窍不通。
听见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他完全崩溃了,脑中一片空白,眼神瞬间呆滞起来,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转去。
但见几个披头散发的彩衣女子从房梁上翩然而下,脸庞个个苍白无血,嘴角全都挂着渗人的狞笑,伸着猩红的舌头,血瞳死死盯着白守轩的眼睛。
白守轩勉强伪装的镇定,顷刻间彻底压垮,眼前一黑,便瘫坐在了地上,嘴里碎碎念一般小声嘀咕着:“五鬼蹈梁,五鬼蹈梁啊,这是何方高人,还请饶命啊……”
虽然是个水货,可他还是知道的,能召唤蹈梁五鬼的人,都是高手。
耳听着这些女鬼的笑声由低沉变成嘶吼,最后变成怨毒和凄惨的咆哮,他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只能磕头如捣蒜一般,朝着那箫声苦苦哀嚎:“白守轩叩拜高人了,我错了,求您给个机会吧……我给您跪下了,跪下了!”
他不敢抬头,因为他知道,那五个鬼影就在周身。他完全能想象到,这些女子青面獠牙,狰狞凶狠的鬼脸。
终于,外面的箫声戛然而止。
上下跳动,发出凄厉悲号的女鬼们也静默下来。
白守轩一身冷汗,像中风了是的,缓缓抬起头,看见那些舞动的影子,正消失在黑暗中。
同时,一个人影握着一把短箫缓步走了进来。
“积善之家,必有余庆;行恶为伥,必有余殃。白守轩,你一把年纪,枉活六十有余。是谁给你的胆子,敢到我家少爷面前招摇!”
“老夫……不不,老汉不敢,不知道先生说的您家少爷是……”
“你惹了谁,难道还不知道吗?”
白守轩愣了几秒,突然大悟,颤声道:“您说的是……大吕当铺的洛……”
“给我记住了,就你这两下子,讨口饭吃,没人理你。可要是再敢狐假虎威,让我们少爷不高兴,我不单单让你在云城活不下去,我还要让你喂了那蹈梁的鬼。”
“是,是……我再也不敢了。”
“我问你,郑华强现在何处?”
“郑总……郑华强每天这时候,都在红日会所和他的兄弟一起喝酒!”
“从现在开始,把嘴闭上,就当我没来过。倘若有一点差错,我还会来找你!”
“敢……敢问兄台高姓大名啊……”
这人陡然回头,目光一凛,那神色分明就是几个字:你也配问我姓名?
白守轩顿时把头垂了下去,浑身哆嗦,再不敢吭一声。
直到眼前人消失了七八分钟,白守轩才敢尝试站起来,可试了几次,腿就像是断了一样,愣是支撑不住身体,瘫了……
一旁的八哥在笼子里上蹿下跳,嘴里碎碎念着“饶命啊,我给你跪下了,饶命啊,我给你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