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要从富冈义勇住院的那天说起。
因为腹部受了穿刺伤,所以被小澄打了麻醉针的义勇虽然早上就被安排到了病床上,却直到半夜才昏昏沉沉的醒过来。
据说小澄原本是打算让他直接睡上一整天的,但她显然错误地估计了一个柱对药物的适应能力。
晚上一点多,富冈义勇迷迷糊糊地撑开眼睛,不自觉看向房间里唯一的光源,就在他的隔壁床——那是永真正在安置新送来蝶屋的鬼杀队员,因此点亮了床头的油灯,从富冈义勇的角度,刚好能看到她的背影。
不过由于身体因素和药物影响,他眼前一片模糊,视界里的一切就像印象派画家笔下的画布——全都是没有轮廓的色块。
昏黄的火光映照在了永真红色的外衣上,就像是落日旁的一整块晚霞,再加上她安置队伤员检查患处时微微俯身的动作和身体姿态,也很像在案板前准备食材的样子。
于是,在富冈义勇暂时无法调用理性的昏沉头脑中,这幅画面直接唤醒了脑海中相关性最强的记忆——红色的上衣、昏暗的火光……
那是一个冬天的早上,太阳还没升起,13岁不到的富冈义勇听到了案板上传来的切菜声,好奇地将脑袋从被子里探出,但外边的冷空气使他狠狠地打了个寒战。
果然,姐姐一大早就又开始忙碌了,点着一根蜡烛,在昏暗的空间里准备饭食。
父母留下的遗产并不多,富冈茑子为了节省家用,就将原本显得有些空旷屋子卖给了亲戚,和弟弟住在码头附近出租的长屋里。
所谓长屋,顾名思义,就仿佛一个长方形的罐子,没有墙壁在里面作出空间的区分和隔离。
一到寒冷的冬天,无论是吃喝撒睡都要在这十几平米的空间里完成,做饭也不例外,义勇睡觉的被褥,离灶台也不过两米远。
不过,对相依为命的姐弟两来说,这样狭窄的小屋子反而更加温馨,也更有安全感。只要在这个家里,就算是两人之间相隔最远的时候,也不过是几步路的距离,哪怕是小声碎语都能彼此听得一清二楚。
他们的生活虽然不富裕,但是还算得上是幸福。
“又把义勇吵醒了吗?”
听到弟弟冷的打颤的声音,富冈茑子举着蜡烛回过头来,湿漉漉的手在抹布上来回蹭了蹭,看上去有些僵硬,“早饭还要好一阵才行,你还是再睡一会儿吧,现在外边还黑着呢,这么早起床也没事可做。”
听到姐姐的话,富冈义勇差点就要接受被窝的诱惑,将自己缩回去了。
但看着姐姐穿着那件几年未换的薄薄的红色上衣,站在离门那么近、还没彻底烧起来的灶台旁边,富冈义勇还是挣扎着爬了起来。
“才不要,我来帮姐姐的忙。”
富冈义勇披上外衣,带着满身的鸡皮疙瘩瑟缩着走过去,看到案板上切好的萝卜,先是愣了一下,随后验证般地低头看向地上的水桶,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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