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说!”
“将你身后的那些人全部交代出来!”
大理寺内,无数的刑术高手,对着参与了叛乱的各方人等,以及他们的家眷进行着酷刑。
其中尤其是刚刚升到了大理寺主管邢狱少卿的罗希奭手段尤为凶残,已经将许多犯人弄得只剩下一口气了。
那血肉模糊的样子,哪怕是久在大理寺的吏员也是不敢多看。
这位刚刚搭上了李林甫的大理寺少卿,可是有着让人望而生畏的能力,似乎专修的就是法家邢术这一道,对于审查探罪,也有超乎常人的敏锐。
就算是一般没什么事,遇到这位怕是也藏不住事,更何况如今可是叛逆大罪!
一个个被卷入的名单,有些即便是完全不知情,只是做了一些事情,也被书写了上去,许多往日里威名赫赫,无人敢于触碰的人物,都集聚在上面。
什么张氏,上官,崔氏,元氏,都是关陇权贵的一部分,如今却都成为了叛逆的一员。
缉拿三族,就是真正的将一家门第几乎全部贬入寒门。
就算是还能再起,也不知道得花费多少的功夫才有希望了。
可以说光靠这么一次前太子谋逆之罪,整个长安的权贵阶层就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地震,如今长安城四面大门敞开,无数禁军带着命令去往各处捉拿要犯。
谁也不知道究竟会波及多少...
但就一個长安来说,勋贵之中至少得空出来差不多三成的空隙,更别说还有被前太子在宣政殿内杀掉的那些勋贵武官,可以说往日里奢华至极的道政,永乐,永兴,崇仁等坊市,可谓是家家缟素。
每家每户都有因为这次的宫变而死之人。
有些是参与了叛乱,有些是死在了那些叛逆的手下。
总之如今长安城的情况已经陷入了一种极为复杂的局面,李林甫借着这个机会大肆的开始扩张自己在朝堂的势力,而李隆基对此似乎也是在默认。
已经离职的张九龄准备回返家乡,唯一可以和李林甫抗衡的裴耀卿裴相爷,却格外的沉默。
如今仅剩下的诸多关陇权贵也开始瑟瑟发抖,他们也不知道究竟这一把火会不会烧到自己的头上来。
李瑛等人没死,如今却已经成为了这些权贵们心中痛恨至极的目标。
他如今已经不是宰相了,自然对李隆基如此的下狠手,辣手,也就觉得可以表达一下个人的喜恶了。
至少在他心中,对关陇权贵的下手,那就是四个字‘大快人心’!
甚至周清都之前一击下,上万凶邪之徒直接化为了火人,**而死。
外人不清楚情况,张九龄倒也知晓了缘由,亦是抚掌大笑。
“都在诟病那位清都真人手段太过,老夫来看他还没有追根溯源,给人留了一个面子!”
“不然可以全城不伤百姓一人,只戮那些凶邪之辈,难道还找不到那些渣滓背后的人么?”
“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此时即将离开长安城,张九龄也将李泌叫来,做了一个最后的交代。
“老夫即去,恐是没回来的机会了,不过人生至此也无所憾尔,汝本为天生出世之人,吾却因一己之私,将这家国天下的大任压在你的身上,实在是有愧于你...”
说着这位刚直清正的老者对着李泌深深的行了一礼。
不是为了现在这个李泌,而是为了未来那个舍弃了自己修行的李泌。
“张翁言重了,山中是修行,山外亦是修行。”
“又怎可知,这家国天下之难,不是贫道未来的修行一关?”
参悟内丹术的奥妙,早已经懂得阴阳轮转,动静之妙的李泌,并不在意自己修行之地到底在哪里,红尘之中也有大道所在。
甚至能让他的一颗金丹愈发透彻也不一定。
听得李泌这么说,张九龄心中的愧疚稍微舒缓了一些,然后他才说了这次让李泌来的真正目地。
“自老夫离开以后,还请长源留意一人!”
有些讶然,要知道李林甫都没有让张九龄如此郑重其事过。
“不知是谁?”
“让张翁如此看重...”
面露一丝怅然之色,张九龄难得有这样不知所措的模样。
“正是那位清都真人...周清都!”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