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愤愤地瞪着薛汝成,“你别骗人了!谁要你来保呀!有宁郡王死前留下的血书,你就等着皇上把你千刀万剐吧!”
薛汝成扬了扬眉梢,像是看着任性胡闹的小孙女一样看着楚楚,“老夫相信,一个时辰内王爷一定会把那把破布条交给老夫。”
楚楚狠狠啐了一声,“你做梦!”
“娘娘愿不愿意跟老夫打个赌?”薛汝成眯起眼睛,一副兴致满满的模样,扬了扬用绷带裹紧的右手腕,“老夫若输了,就让娘娘把老夫的左手也废掉,娘娘若输了……就给老夫磕头陪个不是,如何?”
楚楚应得底气十足,“好!”
她可不信萧瑾瑜会把冒着这么大风险找到的证据交给这个满肚子坏水的人。何况,比起废掉他一只手,磕个头也算不了什么。
楚楚这一声的回音还飘在森冷的牢房里,就听见萧瑾瑜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可以给你。”
“王爷……”
薛汝成满目和气地看着傻了眼的楚楚,“王爷了解老夫事事必求极致的毛病,老夫也清楚王爷的性情……王爷对十娘对萧玦尚且如此,那就绝不会拿爱妻幼子冒险的。”
楚楚瞪着薛汝成,气得脸颊泛红,她不气萧瑾瑜,但气极了这个拿萧瑾瑜的好来逼他求全的人。楚楚还没出声,就听萧瑾瑜冷然道,“我有条件。”
“王爷请讲。”
萧瑾瑜目光里有种说不清的寒意,直直地盯着薛汝成静如深海的脸,“我想知道,你为何自请入宫当我的先生。”
薛汝成浅浅叹了口气,转头看了看依旧空荡昏暗的走廊,才轻咳了两声,再开口时声音明显压低了些,“在帝王家当先生是场豪赌,赌注就是这辈子的仕途,押对了未必能飞黄腾达,但押错了肯定会死无全尸……老夫是个文官,又是状元出身,当年正得仁宗皇帝倚重,给皇子当先生是板上钉钉的事。那会儿仁宗皇帝尚未立储,对几位皇子的态度也不甚明晰,老夫与其冒险押错,还不如不押的好……”
薛汝成说着苦笑摇头,“不过还是命里有时终须有……景家老爷子押对了宝,从太子太傅当了太傅,是他的命,老夫一注未下,仁宗皇帝临终前还是把太师之位给了老夫,这也是老夫的命。”
萧瑾瑜眉心微紧,“我既然只是你的保身之计,你又何须用真本事教我?”
薛汝成蹙眉打量着一手培养起来的学生,“但凡着手去做的事,竭心尽力总不会有坏处……我若不是将王爷培养得像模像样,仁宗皇帝又怎会委老夫以太师之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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