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吕夫子发誓,无论如何,一定要盯牢徐冉,日日督促,坚决不能让她有松懈偷懒的机会。
所以连字写得不好看会被高学刷掉的细节,他都想到了。“台案下面的第二个柜子里有本我誊抄的《千字文》,你拿去照着临吧。”吕夫子谈完了话,摆摆手示意徐冉可以离开了。
徐冉有些惊讶,多多少少有些不服气。以前上学时,她学过围棋古琴和书法,前两个都是打酱油,第三个倒是认认真真学的,自以为写得还可以,还拿过市里的书法奖。说来也巧,原身同她的笔迹差不多,所以她以为自己的字应该还算得上是可以拿出手的,今日被吕夫子这么一说,简直无地自容。
练了五年的字尚且是“鬼画符”,那怎样的字才能撑得上好呢?
等到了学堂,还没踏进去呢,就听见里面有人在哭。
这个时候了,基本上学子们都走完了,他们忙着回府赶功课,没空在学堂停留玩耍。
徐冉以为听错了,想着应该是只猫在叫,大大咧咧就迈了进去。
这一脚踏进去,悔得她恨不得将脚剁了。
真的有人在哭啊。
这个人还不是别人,正是下午刚用眼神剜过徐冉的赵燕。此刻她正伏在桌案上,桌上摊着《大周律法》,一边抄写,一边抽泣。见有人来了,她立即搁下笔,用袖子胡乱擦了擦眼睛,快速地瞄了徐冉一眼,将头转过去背对着,装作没事人一样。
“我家侍子还没到,我在学堂里坐会。”
虽是极力隐忍,但由于她刚哭过,声音有些颤抖。徐冉一时懵住,想起刚刚走到学堂外时明明看见了赵家的轿子。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至极。徐冉想了想,还是决定硬着头皮去拿台案下的《千字文》。
“夫子让我拿书,我拿了就走。”可千万别记恨啊,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经过赵燕身边时,不禁加快了脚步,三两步就到了台案,在柜子里找了许久,终于找了夫子说的《千字文》。一吹,全是灰。
心满意足拿了书往回走,不知是她走路姿势不对呢,还是脸上神情没摆对,总而言之刚走没几步,赵燕便抬起头,寒寒地说了句:“你想笑就笑,反正我不在意。”
徐冉懵呆了。看了看周围,这才反应过来赵燕是在和她说话。
然后就有点窘迫了。问了句:“笑什么?”
赵燕几乎是脱口而出:“笑我笨,笑我蠢,笑我苦读这么多年,比所有人都要努力,却还是赶不上人家的一根手指头!”
她这一连串吼出来,徐冉瞬间想抽自己一嘴巴。多事,问啥问,现在好了,想走都走不了了。
要是现在走,赵燕肯定使劲把她往坏处想,这锅她可不能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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