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 门外猛闪进一个瘦削的身影,弓着腰,陪着笑脸,谄媚地说道:
“小地是左大首领座下地中军,名唤朴文……”
“啥?你是韩国人?”刘嵩听他说自己的姓名,顿时一愣,下意识反问了一句。 转念一想。 这个时候哪有棒子国?闭口只打量这猥琐地家伙。
“大人目光如炬,小的祖上确实不是中原人氏。 ”
没想到朴文根本不以为忤。 反倒面露惊喜地叫了起来,刘嵩看他那副德行,想起后世棒子国地鸟样,也没好气儿:
“那你是鸟地方来的?”
“新罗,小地祖父……”朴文一听刘嵩问起,便要开始讲述光辉家史,刘嵩哪有那个功夫。 伸手止住他的聒噪,高声骂道:
“有事儿没有?没事儿滚蛋!老子看到你们这些玩意儿就生气。 ”
“有,有……左大首领请诸位头领商议大事,咱是小把戏,别把您老的身子气坏了。 ”
说着,朴文竟凑前伸手,就要给刘嵩顺气。 刘嵩哪里肯依,身上都快被他的谦卑恶心出鸡皮疙瘩来了。 心说老子装孙子都够恶心了,和你小子比还真是小巫见大巫啊。
殊不知,隋唐之际,大户显宦最喜欢使唤的就是新罗婢、昆仑奴,这新罗婢女使得如此得手,那些老爷们儿伺候起人来。 又能差多少?绝对是居家旅行必备的得力奴才人选。
刘嵩听说是大事,心说必是出兵的事宜,还是早点旁听一下有个底。 主意一定,便自一振手臂,逃也似地蹿了出去,反留下那朴文在后面纳闷,莫非自己地方伺候得不周到了?其他的头领们可是很吃这套啊。
其实刘嵩不明白个中的道理,在军中的习惯让他对中军的传令兵都不敢轻视,那里毕竟是上下森严的地方,只要他在将军身边说一句坏话。 保不准你就要上阵送死。
可这盗贼群里却不比朝廷军中。 便是三大首领这样级数的头目,也不过能管着直属的兵将。 对那些投效过来地小队伍,若不是撕破脸吞并,平常也就是欺负欺负,哪有生杀予夺的权力?所以像朴文这样的小把戏,心里头再对你不满,也怕你一时兴起,抽刀宰了他。
“朴……”
“小的朴文。 头领吩咐。 ”一听刘嵩叫他,朴文兴冲冲地凑了过来,点头哈腰地问道。
“左大首领手底下有多少人马?”
刘嵩也想了解下情况,面色和煦地问道。 朴文挠了挠脑袋,支支吾吾地答道:
“总共多少,小的身份低微也不知道,不过他老人家手下的亲兵便有三四百人,都是乡里宗族子弟。 至于其他地人马嘛,好像还有个三十几路,都是百十来人的小部众,加上家眷的,总有个万把人吧。 ”
“哦。 ”刘嵩应了一声,正要再问,却见眼前又跑来两个传令兵,在自己面前站定,悄声说道:
“今日是左家老太爷的七**寿,本是邀各位头领去饮宴的,可左大首领身体有些不适,嘱咐小的们告与各位头领,人便不必来了,该有的礼数尽到即可……”
“啊?”
刘嵩闻言惊叫出声,急急问道:“莫非这就是‘大事’?”
眼瞅着朴文在内的几个传令兵鸡啄米似的点头,刘嵩心中顿时哭笑不得,大笑着指点身边的吴辰准备“礼数”,笑嘻嘻地问道:
“兄弟来得日浅,列位可知左老太爷今年做了几回大寿了?”
“一次啊。 ”
朴文抢着答道,只看那俩传令兵脸上却已满是羞赧之色,刘嵩恍然大悟,料来这二人也是左家地亲族,所以有些不好意思,急忙装作抱歉地样子说道:
“兄弟失言了,合该多些礼数……”
说着,自袖中摸出两把铜钱塞在了二人手中,回首看了看朴文期待的模样,又抓出一把细小地也给他扔了过去。 直把这新罗奴才乐得屁颠屁颠的,嘴里也是千恩万谢不止。
待送走了三人,刘嵩终于忍受不住,扶着不知所措的吴辰一阵狂笑,口中念叨着:
“哈哈……还他就一次,脸皮还挺薄,哈哈……”
心中兀自想着,搁我们那时代,当官爹妈过三次生日早就不是啥新鲜事儿啦。 不过这左君行还真算得上开一代风气之先的人物,至少这要钱索贿的能耐就不同凡响,实在不同凡响啊。
不过这样的东西也能做山上的首领,却也总算让刘嵩明白了些道理,胸腹中的胆气也越发充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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