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队正,你做得好大事!”
杨玄感猛一开口,顿时吓得刘嵩一哆嗦。心说,莫非他是来为不遵军令兴师问罪的?习惯性地两腿就要跪倒,扫了眼他身旁的李密,一张瘦脸一直保持着笑容,心念一转,膝盖又停在了当场,重又直身站了起来。
面前的杨玄感也注意到了他这个小动作,嘿嘿一笑,随即正色说道:
“尔可是有所恃乎?蒲山公与我是总角之交,你料此事如何了结?”
刘嵩闻言,心中暗骂,这话是说李密已经把我卖了,真要让我一个人承担责任不成?疑窦一生,心中立刻转了八弯九曲,究竟是反戈一击说是李密胁迫自己,还是干脆一个人扛下来,押宝在李密再救自己一次上?
不过,他倒没有想过杨玄感果真将自己军法处置的可能,而是一直琢磨如何能把住杨玄感的脉搏。毕竟李密就在身边,若真将自己杀了,不也是打他朋友的脸吗?
见刘嵩默然不语,杨玄感两眼陡然睁大,对着身后高声喝道:
“来呀!给我把这个不遵军令的狂徒拉下去……”
“嗯?”刘嵩惊诧地嗯了一声,心想莫非自己猜差了,果真要抓自己做个替罪羊?不对,不对,杨玄感何等傲气的人物,若要将自己一刀杀了,他哪里需要亲来,区区两个刀斧手足矣。
一念到此,刘嵩心中笃定,杨玄感必是试探自己。眼瞅着周围的部下也屏息凝视着自己,若是此时丢了面子,前面的两颗人头不就白砍了?计议一定,他两手一背,胸膛一挺,专等人上来擒住自己,朗声回道:
“卑职何时不遵军令,还望大总管明示!”
杨玄感闻言一愣,此人的表现竟和自己的预想大相径庭,一副慷慨激昂的模样,实在难同黎阳仓中那卑躬屈膝的猥琐人联系到一起,但看那眉眼,那身形,分明又是一人,莫非沙场磨练之功真能及此?刘嵩见他迟疑,心中大定,盯着李密说道:
“况且此计不成,并非我等不尽心竭力,而是前军军纪败坏所致,当时若能善待降人,何至今日……”
“住口!”眼见刘嵩越发激昂,李密厉声喝止,举步走到杨玄感身前,躬身为他说项:
“楚公莫怪,这痴儿心直,信口胡言而已……”
不料,杨玄感竟挥手打断了李密,沉思的脸上也添了几分笑模样,信手在刘嵩胸口捶了一记,“你是好汉子,先前玄感倒是错认了你,不知你可有表字?”
挨了这一记不轻不重的捶打,刘嵩也傻了眼,杨玄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殊不知,自临清关败后,杨玄感自己也很是总结了一番厉害得失,早就分析出是自己军纪不严,导致了修武令的计策得逞,而且对自己遇城便攻的轻率很是后悔。
不过,真正让他对刘嵩有所改观的,还是这一番惊吓后,再不见谄媚模样的变化,在他看来,但凡武人,总该有几分孤傲之气,胜败自是难以逆料,屈膝求饶却是万万不能。因此,听了刘嵩强项抗辩,他反倒有几分欢喜,兼之近几日一直为败阵而自惭,猛然听到有人用什么战略……转移来给自己开脱,哪里能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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