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听哥哥一句话,上了这贼船,早晚有这一刀,朝廷这不饶咱不死吗。 回头有啥打算没?”
“打算?朝廷不给咱活路。 咱还能等死不成?这次能活,老子还要反!”
小蔡抹了把眼泪。 对着对面的张字大旗,恶狠狠地说道。 不想,话一出口,周围听得见地降兵们竟一齐低声附和:
“操,还得反,反了就不用纳租调,也不用成年累月的服役了……”一个满脸皱皮的中年人恨恨说着。
“还不用修运河,不用修驰道,不用修长城……”听他说起,一个穿着还算齐整的年轻人掰着手指头,念叨着大业皇上的丰功伟绩。 又被一旁一个身形健硕的汉子打断:
“更省得去辽东送死,老子都给募上两回了……”
窦方年长,听这些同袍弟兄越说越激动,观察了下周遭的动静,低声提醒:
“要反,也得留条命,咱们人多,他们要押送,少费不了功夫,到时候咱瞅准了时机,抢了他们地兵刃,回老家去!”
“对!”
“对!回老家!”
“死也不能死在河南……”
一群河北汉子顿时被心中的憧憬烧热了脑袋,低吼着,应和着,仿佛自由就在眼前,而那骚动的念头也在这些在规矩之外游离得久了的人们心中扎下了根,只等得空,就要破土而出。
只是他们不知道,在三百步外,用幕布临时扎起的中军行辕之中,张须陀等人也在为他们的前途头痛,只是头痛的理由,不尽相同。
与正经的营寨帐幕不同,战场上也只能因陋就简,更何况张须陀早将自己部下地八千辎重兵也派上了前方,尽管无甲无胄,手里拎着一杆杆刀枪,对手无寸铁的降兵好歹也是一重威慑。 只是这样,合该辎重兵当管的扎营立寨的活计也就没人可作。
张须陀也只得绰一条胡凳,端坐在行辕正中,四围是幕布围起的步障,聊以抵挡朔风罢了,他的头顶仍是无遮无盖,一绺绺本就无孔不入地寒风自然轻而易举地钻进他和他的部下们的体内,将他们冻得脸色铁青。
当然,这脸色倒也未必全是因为寒冷。
“诸君对某所言有何异议?”
张须陀略正了正有些僵硬的身躯,强笑着问了一句,左右手的部下们仍旧沉默不语,而这已经是他同样的话,问的第三遍了。
回答他的依然是沉默,十来个校尉眼皮都不抬一下,只自顾自地凝视着自己的脚尖,恭谨地听他说话,就连呼吸声都刻意地压低了几分。
张须陀见众人如此,心知不可能有人就此表态。 自己也没法得到支持,身上一阵颓然,暗道,佛祖啊,不是弟子没有慈悲之心,实在是……实在是众意难违啊!
想到这儿,张须陀脸上换上了一副决绝表情。 右手凌空一劈,嘶声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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