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母想自己儿子前程有了着落,也是欢喜,连忙到山洞里边,将所有细软打做一包,提将了出来。
因牛皋父亲乃是周侗旧识,牛母便提出想去周侗坟上祭拜一番。
岳飞自然应允。
牛皋便把老母扶上了马,背上包裹,众人又一行往周侗墓赶去。
路过乱草冈,岳飞提议武植等今晚就在岳家庄留宿。武植自然同意,岳飞便让王贵引路,带得杨林等人及五辆大车先行前往岳家庄安歇。
半个时辰后,众人来到冈后沥泉山周侗墓前。
但见墓地打扫得干干净净,但墓旁却有个被拆得七零八落的芦棚。
张显苦笑道:“这芦棚是岳大哥搭的,他在这墓旁为师父守了半年灵,我等今日来叫他收泪回去,苦劝再三他都不肯,我等只得将这芦棚给拆了,容不得他不走。”
那汤怀又补充道:“我等方拆完这芦棚,那报信说有强贼的路人便来了,时而还未来得及整理。”
众人听之,皆自发的开始收拾芦棚残渣,不一刻,便拾掇干净了。武植又与武松在坟前祭拜了一番,便与岳飞等人站立一旁,等待牛母、牛皋二人。
武植对周侗这人一直便抱着好奇之心,便问岳飞:“尊师共有几个弟子?”
岳飞道:“我义父早年在东京开武馆,不记名弟子不计其数。但有那天资聪慧,能入他法眼者,才肯正式收徒。
他一生,共收了五个弟子,我那大师兄卢俊义,江湖人称玉麒麟,乃是河北大名府一个财主;二师兄林冲,绰号豹子头,听说原为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后因得罪了当今太尉高俅,最终上了梁山落草,我义父听得此事,也是咦嘘不已。三师兄史文恭,学成之后便没了消息,此刻也不知在哪里去了。我排行第五,也是师傅之关门弟子。”
武植、武松都是奇道:“方才不是说五個弟子么,你四师兄呢?”
岳飞叹了口气,道:“我听师傅说,他早年间因事到河北清河县公干,在那呆了三个月,遇得一少年颇有悟性,又肯用功,便指点了他三个月拳脚功夫,当时便想收他为徒,又因急事羁绊了,只得提前离开。数年后特意再去清河县寻访时,再也找不着那少年了。
师傅将此事当作平生憾事,在收我为徒时,便将第四位虚位留给了那名少年,而我只得排了第五。”
说到此节,又道:“两位哥哥都是江湖上的奢遮人物,若能有机会,还望帮我师徒打探一番,查查那位少年的下落,也算慰我义父在天之灵了。那位少年当时给师傅说,他叫二郎。”
说到“响应朝廷号召,挥师北上,收复燕云”之时,武植心中有些无奈。
武植知道,终大宋一朝,任何武将的终极梦想都是收复燕云旧地。但在真实的历史上,经大宋朝廷167年不懈奋斗,奋斗到靖康二年,终于将全体武将的终极梦想由收复燕云旧地,变成了还都东京……
武植还知道,此刻虽说朝中也多有“收复燕云”的声音,但真正实施还得等几年。那时,辽国仅剩下最后一口气,童贯两次征辽,分别投入十万、五十万军队,且皆为西军精锐,却因指挥不力、主将畏战等多种原因,被辽国残兵按在地上摩擦,大败而归,再无斗志。
武植还知道,北宋最后这几十年所作所为,终究会让岳飞这等爱国将领失望透顶。
他想的是,自己如何在这大背景下更快速的发展壮大。
当夜,众人喝了许多酒,几乎喝掉武植随行携带的一大半酒水。
喝到最后,
武植和岳飞勾肩搭背,大声的说着收复燕云、直捣黄龙之类的话。武植甚至最后还朗诵了一首《满江红》,岳飞虽不明“靖康耻”是何意,但听到“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时,还是流下了振奋的泪水,紧紧的握着武植的手,怎么不肯松开。
武松则在给牛皋介绍武悼天王冉闵的生平。后来,更是一直将牛皋拉着不放,硬要教他“活武悼”三个字怎么写。牛皋既不识字,更怕写字,但被武松拉得怎都挣不开,最终只得不情不愿的学会了这三个字,这三字成为了他一生当中唯一会认会写的字。
张显、汤怀、王贵三人则将杨林围在了中间,一边喝酒,一边兴致勃勃的听杨林讲青谪仙武植受九天玄女点化的故事。当晚已从第一回“青谪仙降世”,讲到了第七回“青谪仙月下追广惠”……
众马弓手自然也在留足警戒人手后,拾掇起几张大桌,与众人一处喝酒,还时不时去武植他们那桌敬酒,气氛也颇为热烈。
唯有吕过,是不喝酒的。他又不想单独下桌,便只得从岳飞母亲那讨得一本岳飞平日里看的兵书,坐在岳飞旁边百无聊赖的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