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丁虽隶属于盐司衙门,却也是扬州城的重要武装力量,满额两千,实到1562人,那四百多人统统除名。
留下的人中,有五十来人的年纪超过了四十,姜黎一一唤了出来。
这些人看着箱子里的银子,现出了紧张之色。
姜黎沉声道:“你们的岁数大了,叫你们训练,一来跟不上进度,二来反应慢了,将来上战场杀建奴是送死。
本来该清退,不过太子爷仁德,念及尔等生计不易,今日本总管便代太子设立炊事营,专门给全军烧菜做饭,月饷一两银子,可愿意?”
“愿意,愿意!”
“多谢太子爷!”
“多谢姜总管!”
众人大喜!
月饷一两银子看似不多,但是烧菜做饭的损耗没法计量,随随便便杀口猪,提一副下水回家,就是赚的。
“好!”
姜黎点头道:“今后全军将士饭食全部由内务府承担,每旬结算一次,尔等凭着帐簿来内务府支取银钱。
按朝廷规定,每人每日米粮一升五合,副食补贴三分银子(约一斤半猪肉或一只鸡),太子把米粮加到两升,三分银子加到五分,并将按驻地时价相应调整,这钱就交到你们手上了,要让将士们吃好吃饱,行军作战另算。
在此,我提醒两点,吃鸡蛋必须整只煮熟了吃,不允许蒸鸡蛋或者打蛋花。
其二,饭食要新鲜,不得弄死鱼烂肉,发了芽泡过水的米,又或者烂菜叶子,若有敢损公肥私者,军法不饶,纵然太子与本总管一时被糊弄过去,将士们吃的差了也饶不过你们。”
以前米粮和补贴银子直接发给将领,再由将领分发给士卒,显而易见,这就是吃空饷,喝兵血的源头。
唐通军和左梦庚军,姜黎管不了,也不愿意插手,但是帮太子训练的新军,他打算按照近代的标准来训。
刘肇基与随行的几名将领纷纷色变。
这等于是断了他们的财路啊,不过盐丁在名义上不归他们管,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暗暗留了个心眼。
与之相反,盐丁们群情激奋,压根不在乎能否拿到补贴银子,什么都比不上货真价实的吃到肚里。
“那是,那是,姜总管和太子爷放心便是,若是短了将士们的,唯咱们是问!”
炊事营更是满脸笑容。
姜黎问道:“谁会写字记帐?”
如今的清军,人才济济,姜黎虽然杀了鳌拜、苏克萨哈与谭泰,但还有更多的词条者,他还没自大到凭着自身的武力就能杀穿清军。
他有预感,未来的战争,很可能会兼具封神与蒸汽朋克的特征,神通术法与火枪火炮同台竞技,所以需要为太子练出一支近代化的强军。
时间缓缓流逝,队伍中也隐有怨声四起。
“嚷什么?本总管和太子爷都陪着你们,不想当太子爷的兵,给老子滚!”
姜黎大怒!
怨声暂时平歇,但是有怨气出来了。
这就是城市油子兵的坏处,要想真正征召优良兵源,还须去盐场的灶户中亲自挑选,不过把盐丁就地解散又不现实,不然会生乱子。
历史表明,裁谁都不能裁吃公家饭的,把铁饭碗打碎,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当然,他也不会惯着,于是毫不犹豫的释放威压。
“咦?”
姜黎却是惊讶的发现,军中的怨气居然开始联结成片,其中几个怨气最大的,身上隐有红色雾气在翻腾。
并以此为中心,向着四周蔓延扩散。
“军气?”
姜黎不禁想到了个名词。
这群城市油子兵居然会有军气?
是自发生成,还是受威压逼迫而来?
姜黎一边留意面板,一边关注各人的反应。
凡军气蔓延之处,都能有效对抗威压,并且在威压的作用下,又能摧发军气。
姜黎还观察到,军气可以使人精神振奋,注意力集中。
将士们身上弥漫着军气,似乎忘记了酷暑。
就是不知道当军气散去之后,会不会透支体力。
凉棚里的众人也发现了异常,全军上下,就好象弥漫着一股腾腾杀气,这哪里是新编练的盐丁?
仅从杀气而论,怕是边军也不过如此吧?
时间渐渐接近了正午,纵然有军气,但还是有人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又陆陆续续有人摔倒。
这让围观的众人更是不解,到底是什么样的练兵法门,能让人宁可在大太阳底下晒的昏迷过去都不发怨言?
要是百战锐卒倒也罢了,可这是盐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