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凤梳洗过后,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岁月没在脸庞留任何下痕迹,肌肤依然白晰细嫩,虽然生过孩子,腰肢也依然柔软纤细。
那饱满的沉甸甸紧紧撑着抹胸,仿如随时会炸裂,深邃的锁骨凸凹奇巧,秀发黑亮油滑……
嗯!
邢凤竟被自己迷住了,都舍不得移开眼。
而且以她如今的年龄,已经完全褪去了青涩,浑身上下透着浓浓的妇人韵味,这正是女人一生中的巅峰时刻啊。
不自禁地,邢凤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浅浅的笑容。
其实那日的状态不是最佳,毕竟她只打算小小牺牲下色相,哄姜黎喝下毒药,而今晚,是精心妆扮了一番。
“夫人!”
这时,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邢凤回过头。
一名丫鬟走了进来,屈膝施礼:“姜公子回来了。”
“去了哪里?”
邢凤问道。
那丫鬟神色颇为古怪道:“回了自己屋。”
“没去找陈姑娘?”
邢凤秀眉微拧。
丫鬟道:“陈姑娘去了后花园就没回来,想必是去娘娘那里了。”
“你去外面守着,姜公子要过来就提前说一声。”
邢凤吩咐道。
“是!”
丫鬟屈膝离去。
邢凤心里有些不宁,镜中的她,拧着秀眉。
半个时辰后,不见动静,于是把丫鬟唤了进来,问道:“姜公子可出来了?”
“没!”
丫鬟摇头。
“再去守着!”
邢凤挥了挥手,眼神开始闪烁。
一个时辰……
一个半时辰……
夜色已经很深了,但姜黎回了屋再没出来,邢凤不淡定了,越发的坐立难安。
翠娥没来,陈姑娘去了娘娘那里,他为何不来找自己?
要说夜夜笙歌,难得休息下,倒也罢了,可是从南京出来,姜黎未近过女色啊。
而且那天,他显然很迷恋自己的身体!
他为何不来??
几次三番,邢凤都有了去找姜黎的冲动,但仅存的理智还是阻止了她。
没名没份的,要是姜黎来找她,尚可半推半就,打着为了爱儿好的旗号从了,可若自荐枕席,岂不是掉价?
邢凤又向外面张望了几眼,才彻底死了心,徐徐除去纱衣,脱了裙子,就上了床,却是心里长了草,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可问题是,几个丫鬟是邢凤送来的,心里向着谁还很难说呢。
只是这种事情没法和太子提,只能留个心眼。
没一会子,厨房夫妻奉上了精心制做的早餐,吃过之后,邢凤带上几个府衙的书吏,去往盐司衙门查帐。
姜黎则领着几个标兵,与高起潜陪着太子去往校场。
与此同时,徽州会馆!
扬州的盐商,有西商和徽商之分。
西商因开中法而兴盛,即民间商人向边关输送粮食兑换盐引,每三十斤粮食换取一份,在明代两百六十府中,按税粮多寡排名,西安府仅次于号称粮仓的松江府,位列第四。
使得开中法形同于为陕西商人量身定做的倾斜政策,关中产粮区的农民掀起了进城经商、卖粮贩盐的热潮。
但是弘治五年,出身于淮安的户部尚书叶淇将开中法改为以银换引的折色法,商人不必再千里迢迢送粮食到边关,而是直接拿银子购买盐引,此举打破了山陕边商的固有优势,给予地理上更接近两淮的徽商涉足盐业的良机。
自此,在西北边塞种粮食失去了意义,山陕商人,纷纷来到扬州,成了专业盐商。
时至崇祯末年,山陕商人的实力仍然强横,徽商不时要从他们手中购买盐引,山陕会馆独自建在靠近运河的大东门东关老街。
而徽州及湖南、江西、岭南等商帮会馆,扎堆于新兴市场小东门一带。
在徽商中,以黄、汪和吴姓为首,又有江程徐郑曹宋鲍叶诸姓,实力不俗,或为场商,或为运商,各有生财之道。
场商专向灶户收购食盐卖给运商,通常以贷本取利、压低盐价盘肃灶户,有的场商还招募盐丁,自行生产。
运商则专事办引销盐,以极低的场价购买食盐,运至销盐口岸高价发卖,获利丰厚。
徽州会馆!
馆长黄明经正抽着旱烟,听书僮念诵帐目,突一名中年男子匆匆奔了进来,急声道:“黄馆长,太子爷去了校场哩,刘大人则召集盐丁,往校场汇合!”
“哦?”
黄明经坐了起来,惊疑不定道:“太子爷去校场做什么?你说说,是为何事呀?”
进来这人,是汪家家主汪家祺,在徽商中的地位仅次于黄明经,沉声道:“今儿一早,太子派人去盐司衙门查帐了,许是要拿杨显明开刀,如今又去了校场,定然是收编盐丁,只怕咱们的生意会受影响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