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吱!”
扬州城门洞开,以汤来贺为首,一群官员步出城门。
汤来贺首先跪下,施礼道:“臣扬州府知府汤来贺恭迎太子殿下!”
身后众人有样学样。
“臣翰林院庶吉士吴尔曛恭迎太子殿下!”
“臣兵部职方司主事何刚恭迎太子殿下!”
“臣提督总镇刘肇基(扬州最高军事指挥官)恭迎太子殿下!”
……
其余还有兵科施凤仪
督饷佥事黄铉
管粮通判吴道隆
江都知县周志畏
副将李豫
总兵官庄子固,乙邦才
礼贤馆候选知县何临,胡如瑾,卢经才
正旗鼓副总兵马应魁、副旗鼓参将陶国祚、赏功参将汪思诚、内左营参将许谨、内右营参将冯国用、内前营参将陈光玉
两淮都转盐运使司盐法太监杨显明
另有随侍家人史书、随征书记、内营随征都司千把总等各类低阶文武官员纷纷磕首拜见。
几乎扬州城的大小官员都来了。
姜黎也回了城下,冷眼旁观。
暗怀鬼胎者有,随波逐流者有,口服心不服者有,还有不少人朝着汤来贺的后背嘿嘿冷笑,显然满怀恶意。
只怕朝廷大军一到,虽然不敢杀太子,可汤来贺必死无疑啊!
其实在历史位面上,清军破扬州之时,这些人未必不愿降清,但扬州是出了名的富庶,而清军迟至康熙初年都不发饷,全靠抢劫,怎么可能放过扬州城积累了几百年的财富?
遂有扬州十日。
但清军敢做不敢认,把大屠杀的责任推给了刘良佐与高杰残部,后世经反复考证,大屠杀的元凶就是多铎率领的满蒙汉八旗,直到最后两天,才放刘良佐与高杰残部进城,拾了些残羹冷炙。
“太子爷,请入城!”
待众人参拜完毕,汤来贺恭声道。
“汤大人给孤领路!”
太子略略颔首,翻身上马。
众官拥着太子和车驾,往城内行去。
如今的扬州城,建于明初,在宋城旧址西南隅筑城,周九里,嘉靖三十五年,因人口爆涨,旧城不能容纳,大量市民蜗居在城外的运河边。
为抵御倭寇,时任扬州知府吴桂芳请旨筑新城,周长十里,筑三面城墙,西面与旧城相接。
杨显明心里咯噔一下。
姜黎拱手道:“请太子爷调拨些人手,带着衙役,往两淮都转盐运使司封存簿册,凡盐运使司一众吏属重新登记。”
“好!”
太子点头。
姜黎转头道:“邢夫人,最初你在李闯军中掌管钱粮,后随高杰也掌了粮秣,明日你便去盐运使司衙门清查帐簿。”
顿时,杨显明面色煞白,汗如雨下!
高起潜神色复杂的看了眼杨显明,暗暗叹息。
这明显是要拿杨显明开刀了。
如果动富户盐商,乃至于各级官员,必然物议汹汹,太子很难在扬州立足,但太监不同,抄太监的家,民众只会大声叫好。
杨显明主掌扬州盐业数年,手头能干净吗?
只要查出一丁点纰漏,就足以治他的罪,抄他的家。
“是!”
邢凤站了起来,盈盈施礼。
陈沅也为姜黎的安排暗暗点头。
姜黎又道:“刘大人,望你把好扬州各门,在盐运使司清查完成之前,不得放盐司一人出城,能否做到?”
“请太子爷放心,跑了一个,杨某提头来见!”
刘肇基猛一咬牙,大声应下。
姜黎又看向太子。
太子分派了十名标兵,领着数十衙役,押着杨显明去往盐司衙门。
刘肇基也告辞离去。
袁贵妃忍不住问道:“姜公子是打算从盐业着手了?”
“不错!”
姜黎点头道:“但是恐怕和娘娘想象的不一样,太子爷今日先好生休息,明日把两千盐丁召来校场,编练成军。
待唐通与左梦庚到来之后,着两位将军分派兵力,持太子手喻,招降扬州下属通州、泰州、与江都、泰兴、仪征、如皋、海门、宝应、兴化、**、崇明九县,将江北滩涂盐场尽数纳入囊中。”
高起潜不解道:“为何不劝降高邮?”
姜黎解释道:“清军北来,必先攻高邮,而我们兵力有限,没法分兵驻守,不过唐将军与左将军带来的船队,可驶入高邮湖,截击沿运河而下的清军。”
高起潜有知兵之名,认可了姜黎的说法。
姜黎又道:“届时还请太子爷辛苦些,亲自跑一趟两淮盐场与崇明盐场,将盐场改制,成立内务府下属两淮盐业总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