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总,今天招待不周!咱们周末再聚!”
都说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
一张桌子上,十几个人,就喝了半瓶燕岭春,但分别的时候,还是醉意正浓。
“行啊,李主任!改天再聚!”
秦巍看着李志达等人离去的背影,长叹一声,道:“这庆功酒喝得真累!”
“秦总。”
一声呼喊,让秦巍回过头,正巧看见齐妙从福湘楼里走了出来。
“齐小姐?李主任他们刚走,您这边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齐妙先开口了:“秦总,您现在有空吗?”
秦巍笑了笑,“这是专访开始了?”
“秦巍,三十岁。毕业于东北大学工商管理学院,经济学专业。前华金证券投研部K6职级员工,离职前,无跳槽记录。”
齐妙当着秦巍的面,一口气说完,停顿了一下,“哦,对了,现在是三十一岁了。”
秦巍笑容一滞,“都知道了?”
“这是昨天集团发给我的简讯。”齐妙再次问道:“除了这些,秦总,我还能从什么方面了解您吗?”
“哪方面的?”
“您两次取得的成绩,我已经看过了。很厉害,也很专业。国内以前没人做过,以后应该也不会有人做。”
齐妙缓缓地说着:“一个人的品性定型不是一时的,而是和他的成长经历、受教育程度有关。所以,我想在动笔之前了解一下,您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秦巍明白了齐妙的意思,他拿出手机,准备叫个代驾。
但打开APP的他又停了下来,抬头问道:“用我的方式?还是您的?”
齐妙示意选择权在秦巍那儿。
秦巍思索片刻,将电话收了起来,“好,跟我来。”
两人步行朝五百米外的十里河地铁站走去,刷卡、进站、等车、换乘,挤过奔流的人潮,终于坐上了那班开往安河桥北的4号线地铁。
这条线,人特别多。
秦巍好不容易凭借身体的优势,和说了一路的“劳驾”、“借光”,终于在车厢的角落里,挤出了一方天地来。
齐妙一路默默地跟在这个高大背影的后面,直到她靠在车厢墙壁上的时候,才稍稍松了口气。
“那您怀念青春的日子吗?”
秦巍扭头,“有句话,好像是说人不能同时拥有青春和对青春的感悟?对吧?”
齐妙微微颔首。
秦巍接着说:“我还记得,高考数学那个漫长焦躁的下午。教室里的风扇一圈圈地转着,我的笔,也在草稿纸上胡乱的画着。”
“讲台上,监考老师的透明茶杯里,应该是泡的新买的张一元,茶叶占了大半杯,茉莉花的香味很重。”秦巍回忆道。
齐妙将秦巍所说之事,一字不漏地记录在本子上。
“齐小姐?”
“恩?”
“您一个小时前不是问我,我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吗?”秦巍单手插着兜。
“是的,我问过。”
“十六岁的我,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
齐妙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与惊喜。
秦巍深深吸气,豪气道:“十八岁的我,年少不晓世事艰,谈笑睥睨江山。”
“二十二岁,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秦巍的脸上,又多了对初出社会时的苦笑。
齐妙手中的笔一刻都没有停下,饶是她采访了如此多的名流,也头一次从秦巍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和其他企业家、学者都不一样的气质。
这是一种来自市井的自然感,是对生活有着切身感悟后的洒脱。
秦巍继续说:“到了二十八岁,我是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齐妙咬了咬笔杆子,在心中默想一会儿,说:“那按照您现在的成就和名气,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这一句我想是比较适合您的。”
“三十一岁?”
“恩。”齐妙应了一声。
秦巍风轻云淡地笑了笑,声音中带着一丝轻松,“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他突然发现,齐妙那乌黑明亮的眼睛中,有一道光芒在闪动。
“秦总,我能问您一个私人的问题吗?”
“您请说。”秦巍点头。
齐妙盖上了笔盖,“对于爱情,您是怎么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