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上三品的存在,放到哪里都不可能被忽视。
即便大稷是个庞然巨物,数千年执人道大势,也不知道积累下了多少令人难以想象的底蕴。
区区一一个三品很可能还排不上号。
但也没有任何理由往外推。
按理说,平定虞国,他是最大的“功臣”,封赏是少不了的,这帝芒偏偏选择性失明了一样。
让江舟有点不爽。
他虽然不在意升官封爵,但他想发财啊。
罢了。
这老皇帝行事莫名其妙,不知所谓,他的心思还是不要猜了。
各自相安无事,那是最好。
江舟抛开这些琐碎杂念,从弥尘幡中拿出冰魄寒光剑。
他刚才的发呆,可不是什么犯了相思病。
嗯,绝对不是。
踏入三品,对他来说不仅仅是道行修为的提升。
那反倒是最次要,最微不足到的收获。
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界的提升。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如果以高度来衡量,以前他是站在第十层楼,现在就是在一百层、一千层,甚至能用不同的维度来形容。
以前他是在一张没有边缘的白纸上爬行的蚂蚁,现在就是屹立在大地之上的巨人。
境界的暴涨,唯一的缺点,就是令他感到极度地空虚。
巨人是没错,却是个脑中空无一物的巨人。
他极度渴求用“知识”来填满这种空虚。
用修行中人的话来说,就是“感悟”、是“法”、是“道”。
是对人体、对天地,对人与人之间、人与天地的联系、变化等等,一切存在的、不存在的“知识”的探索。
也正是因为这种空虚,令他这几天以来,经常时不时地陷入呆滞、失神、
在别人看来,就是因为犯了相思病而痴痴呆呆的模样。
这就是他的基础太过薄弱、底蕴太过浅薄的后遗症。
如果是那些仙门大派,他们门人弟子,必定是从修行之初,就被从零开始,一点一滴、循序渐进地灌输着种种秘要。
就像是在彼世学校中学习各种学科一样,出了学校后,这些学科看似都全无作用。
其实那些学识早就或多或少地融入骨血中,开成了自我的一种习惯。
在你思考问题、面临抉择时作出的种种决定时,都会受到这些东西的影响。
这是眼界,是积累,是底蕴。
除了养其锋芒,关键还是要用自己的神意浸染剑丸,令其逐渐涣发灵性,为自己所用。
不过就像是养孩子一样,养得再好,也不是自己。
江舟想要弄出那种御剑术,还真就得将剑变成“自己”。
这一点,在以前是没有可能的。
不过现在有了元神,却让他看到了希望。
这几日也算略有所得,这柄冰魄寒光剑,已经有了一丝他的“形状”。
江舟捧剑在手,注视着寒光剑。
心念微动,并不需要耗费一丝一毫的法力功力,冰魄寒光剑就微微颤动起来,慢慢地,竟然脱离他的双手,悬空浮起。
看起来并不出奇,毕竟之前他就能将这剑分化万千,御空杀敌。
不过那时候是以法力操控,加上寒光剑本身就神妙万方所致。
但如今却不一样。
他与剑之间没有任何法力勾联,只是因为他想,剑便起来了。
等什么时候练到意在身前,这御剑术就算是初成了。
就像他想要拿一样东西,手自然而然地就伸了出来。
“当啷!”
寒光剑只浮空片刻,便坠落下来。
旋即地地上抖动颤鸣不已。
这却不是江舟的意思了,而是这冰魄寒光剑自身有灵。
对于江舟这么“玩弄”自己,在表达不满。
江舟一笑,拾起寒光剑,手抚剑锋,似在安抚。
要说修炼这御剑术,最好的选择是先用一柄凡剑,而不是这等有灵的仙剑。
不过江舟已经习惯了这把剑,也不想再换。
在离江宅不远处,江舟入圣神游时曾无意发现的那个农家菜园子里,正在摆弄园子的老头抬起头看向江宅方向。
露出几分诧异。
“好玄妙的剑术,有点意思……”
旋即哑然一笑,又低头摆弄起他这园子里的菜来。
“张老头!”
这时,他那几间简陋的茅屋前,一个身穿大红衣裙,唇齿间点着一点朱砂的婆子,站在院门外,用红绢帕捂着口鼻,微露嫌弃。
张老头听到叫唤,苍老的面上一喜,扔下瓢子,小跑着出来。
“哟!王婆您来了!”
王婆嫌弃道:“别,可别叫婆,叫婆我可没你这么大年纪的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