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张实是个少有的踏实之人,可惜了……”
纪玄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他与张实,还是颇有几分情分在的。
没想到竟然被妖魔给害了。
江舟道:“凡事有因必有果,这事,我也脱不开干系,当还他一个公道。”
“许氏那个毒妇勾结奸夫害人,须留她不得。”
纪玄一惊:“许氏?她知道现在的张实是妖魔所变?”
江舟道:“未必知道是妖魔,但她与这小鬼恋奸情热却是真。”
纪玄身中闪过一丝杀气,旋即犹豫了一下:“那……”
他知道江舟定有把握对付那妖魔,想问他为何不动手。
江舟看了他一眼道:“杀这小鬼容易,但他却有一个厉害的长辈,我现在还没有把握对付她。”
这个小鬼,就是当初他在消闲谷捉回肃靖司的几个妖魔之一。
那个提着灯笼的童子。
不过捉回来的妖魔都被处置了,唯独他一人很快就被肃靖司放了。
便是因为其背后站着一个大人物。
许青跟他说过,山界鬼市背后,有五个散仙。
这提灯童子便这五散仙之一,灯花婆婆的孙子。
虽然不知道这灯花婆婆究竟有多大来头,但能有散仙之称,还是鬼市背后的掌控者之一。
本身至少也是上三品的人物。
杀了提灯童子容易,要是惹出这灯花婆婆来,他现在可没办法对付得了。
不过,也用不了多久了。
江舟看向手中的画卷。
也不避忌纪玄,一指点向古画:“出来吧。”
他手指未落,便见画上女子现出惊惧之色。
纪玄只见红影一闪,画上女子便消失不见,房中却多了一个红衣女子。
不由一惊。
只见女子一副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模样,对江舟一福:“红袖见过公子,红袖虽是非人,却未曾害过一人,还望公子手下留情。”
不愧是狐妖 女鬼,这姿容,这神情姿态,一举一动,无不勾心动魄。
江舟对她的楚楚可怜视若无睹。
直接道:“你和张家是什么关系?”
“张家先祖,对红袖有再造之恩。”
红狐鬼老老实实道:“当年红袖与张家先祖曾有过一段伴读之缘,后来红袖遭对头追杀,几乎魂飞魄散,是张家先祖作了此画,给了红袖一个容身之处,保得一缕残魂不逝。”
狐鬼也不知是惧怕江舟,还是也有心为张家报仇,很干脆地答应了。
有了这幅画,江舟也终于可以将太阴奇门阵最后一块补齐。
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
大阵一成,他便有了保命的底气。
没有一张底牌在手,心里还真是有些发虚。
太阴之位,便位于北方坎宫,正好便位于他房间后面,临湖的水榭中。
将这幅画挂在水榭,太阴大阵便补上了最后一缺。
太阴奇门各自相连,自成一体,生生不息,玄机暗藏。
天上星月隐隐有星力流泄而下,与大阵相连。
作为太阴之眼的狐鬼最能感受其中变化。
对于江舟这个半强迫半说服将她塞进这里的人,狐鬼红袖此时充满了敬畏。
大阵中涌动的如渊如狱的晦涩气息,隐隐间显露的天地山泽、风雷水火、刀兵刑狱之象,让她心中恐惧不已。
但天上垂落的星辰之力、月华之精,却又让她心中狂喜不已。
无论妖魔阴鬼,月华之力都是天生奇宝,大补之物,一丝一毫都珍贵无比。
她现在却是呼吸可得。
照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别说恢复以往的道行法力,就是更进一步也不是不可能。
甚至于,若江舟一直允许她待在其中,她都敢期待一下,以后能成为鬼仙!
现在不是江舟要找理由留下她,而是她要找理由,一直赖在这里了……
刚刚补完太阴大阵,江舟回到房间,才坐到书案前没多久,便听得一声宏大的声音震响:
“阿弥陀佛!”
“尊胜寺红衣法王法妙,拜竭江施主!”
其声如雷,空气都在震动。
脚下地面一阵抖动。
且有一股庄严威服之力,隐隐间直压人神魂。
能令人不由自主,对那声音产生敬畏,甚至是屈膝跪拜。
“深更半夜,效此犬吠之举,扰人清梦……”
“早闻尊胜寺之名,都是得道高僧,受江都百姓敬仰,怎的如此不识礼数?”
江舟抬头,声音已经传出,毫不客气地将之形容为犬吠之声。
来者一上来就用这种手段,咄咄逼人,明显不怀好意。
他自然不会给对方留什么面子。